长安城外,偌大得队伍卷起滚滚灰尘,三匹白驹拉着的车厢迅速驰骋,恍如离弦之箭。
车厢内,张丞相满脸焦虑,拽着一旁青徽子的手道,
“今日这李丞相敲响了峒皇钟,也不知发生何等大事?我等这出城在外,恐怕会被那李丞相参奏一本。”
青徽子目光迷离恍惚,脑海嗡嗡作响,捋着山羊胡,慢慢开口道。
“莫急,此行虽远在外,事发突然,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想必会对丞相情有可原。”
“那依你之见?”张丞相听着青徽子平静的语气,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不过嘴上还是继续询问着。
青徽子目光微动,半眯着眼睛,窃声道,
“峒皇钟既已被敲响,那此事必定会轰动城内,丞相回城探查所谓何事,不管是何事,都须亲力亲为。”
张丞相靠着车厢,挺着大肚腩,仔细想想,便彻底放下心来。
忽闻前方一阵马鸣,疾驰的车厢停了下来,便掀开车帘探头询问道。
“何事惊慌?”
“禀报丞相。前方槐树下有一书生自缢。”
士兵坐着马背上,拱手抱拳,以示敬意。
“哦!!”张丞相拉长着音,脸色有些不好看,望向一旁的青徽子,道。
“道长,你怎么看?”
青徽子摇了摇头,心里也隐隐不安,回忆着这已过半生的往事,叹息着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丞相海涵。”
张丞相对于青徽子的话向来不过多想,毕竟这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是结识此人,才有如今的地位。
大手一挥,示意士兵前去,便慢慢的放下车帘。
槐树下,一白面书生面如死色,白绫勒紧着脖子不能呼吸,紫色的脸颊使得手脚慌乱的舞动,瞪大的眼珠子微微凸出,即便如此难受,他还是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心已经随着那个人逝去了,活下来的意义也不存在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离开人世。
可世事无常,有些东西无法诉说的清,正当他快要闭上眼睛时,模糊的身影提着剑前来,随着一划,嗤啦一声响,白绫断开来,身子一时摔倒在地。
白面书生大口喘息着气,望着面前的将士与远处豪华的车厢,拍了拍灰尘,行礼一拜。
“多谢。”
冷冷的两个字,又转身捡起地上的白绫打了一个死结,向着槐树的枝干扔去。
见这书生温文尔雅,可这寻死之意已决,便回身前去汇报。
张丞相见士兵去而复返,有些不悦,听着士兵道出书生决死之意,有些诧然,毕竟人活一世,有几个人会不怕死呢?
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来到槐树前,望着硕大的槐树枝叶繁茂,心头微生敬意。
几步向前,朗声道。
“尊者丘高而树多,卑者封下而树少。天子坟高三刃,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
“树到是好树,可惜了这人。”
白面书生直立的身子微楞了一下,握着白绫的手有些发抖,熟读圣贤书的他不是不明白话中之意,相反正是明白,多年寒窗苦读的日子涌上心头。
是啊,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病床前,娘临死前的叮嘱,在这一刻,脑海回荡不已。
生儿当成状元郎!!
回想起这十多年的辛酸苦辣,他的心触动不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扯下白绫,使劲的扔向杂草丛中。
整顿着衣衫,来到张丞相面前跪地一拜,沉声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
弯腰,磕头,连续三下,张丞相面带微笑的拉起书生。
“你贾械牡览碜愿鲋晓,将相王侯,都有消逝的时刻,可世人却只用几颗树就记住了他们。”
“古槐树下多名人雅士,孤坟话梦也只是增添许了凄凉。”
“不知你可愿入我雅阁。”
白面书生抬头望着张丞相双目诚恳,沉声默语点了点头。
在一番言语中,张丞相知道了此人的名字——许才恩。
名字很简单,却又让人觉得很踏实。
而白面书生也知道了救下自己的是何人,当朝丞相——张居正。
路上的插曲耽误了片刻时间,使得浩荡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回长安。
皇城内,紫禁宫,楚王正端正高座,底下三位护国长老一脸的疑惑。
“不知皇上唤老臣前来有何事?”
楚王闪烁着目光,冷声道。
“今日有人敲响峒皇钟,你们可知所谓何事?”
三位长老相互对视,其中一位年长的长老拱手道,
“恕老臣不知,还请皇上明言。”
楚王眉头一皱,带着丝丝怒意道。
“近日长安城内潜入汉国魂修之士,伤了当朝的李丞相,脱身离去,这整座长安城如同虚设,让敌人来去自如,你们可知罪?”
三位护国长老面面相觑,有些迷惑,不解,转眼,先前那人开口道,
“微臣知罪,还请皇上责罚。”
望着护国长老弯腰驮背,楚王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柔声道。
“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三位长老出面。”
“请皇上直言。”
楚王慢慢道出今日朝堂之事,与李丞相昨夜被刺杀一事,听的三位长老愁眉锁眼,一脸的诧异。
其中一位长老带着不解的道,
“长安三十二里十八步,地九百七十三顷,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