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太公没有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便带着众人一起离开了祖堂,竟然毫不理会在一旁不住磕头求援的陈青娥父女。
陈家的祖先祠堂修筑的极为结实严密,直到那扇厚重的大门打开之时,大家才发现,这祖宅之内竟然已是战火连天,满地死尸。
除了远处围墙边上激烈的轰鸣之外,头顶之上还有许多虫族士兵,在飞来飞去的不住骚扰。陈家大院中所有的丫鬟仆妇全都被动员了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斜挎了一个布包,见到有落单的虫族士兵,便从中抽出一副卷轴扯开,用千奇百怪的各式魔法把这些虫人淹没进去。
这种普通人都能使用的廉价卷轴,正是兽人帕单他们被囚时镌录下来的。虽然这些魔法印到卷轴之后,威力大打折扣,但是‘蚁多咬死象’,大把大把的丢过去也能够给敌人造成强大的杀伤。在陈家留守的陈杰斯,便是靠着她妹妹留下的这几千副‘镌魔箓’坚持了十几个时辰。
白胡子太公站在院里分辨了一下情势,便遣散了众人分别去各个方向支援,他自己则带了几个黑衣人带着陈青娥父女,一起来到了喊杀声最猛烈的陈家正门。
陈家人办事向来不计工本,把这座占地只有十几亩大的祖宅修建的极为结实,光是外墙就有三四丈高、两丈多宽,还架设了十二门高价买来的魔晶大炮用以御敌。
可惜这些大炮连同外墙上的许多魔法陷阱,在虫族倒戈的第一时间就被破坏掉了,陈周氏母女十几年经营的心血,完全变成了泡影。
白胡子太公来到墙头之后,伸手推开了满脸诧异的陈杰斯,一步就迈到了箭垛之上。他看着墙下乱哄哄海族低阶士兵只觉得无比括燥,抬手便放出了一片扇形的火海,把眼前的一大片区域都烧成了白地。
他施法之后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倒背着双手朗声说道:“哪位海族皇亲在此?是海皇叫你来的吗?”
这时候从远处的队列之中,走出了一架章鱼车辇,有一名身穿青色华服的中年海族人,朝着白胡子太公拱手一礼,然后语气沉稳的
高声说道:“小侄海皇四子元让,现任东海监国太子,海皇陛下年事已高,近日极为思念伯父风采。为人子者不能为父分忧实为纳罕,唯有出此下策,请伯父至我东海一叙,请您万勿推辞。”
白胡子太公听了这四皇子的答话之后,只是冷笑了两声便又高声的叫喊了一句:“虫皇!你不在树林子里研究下崽儿,跑我东海来作甚?你什么时候又和这个虚伪的小子混到一起了?”
他的语音刚落便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之中,爬出了一只三丈多高的巨型蜗牛,这只蜗牛的上半截甲壳已被掏空,有一名浑身都裹在黄色绸带之中,只露出一只圆圆大眼的矮个子男人,沉声说了一句:“魔蜃,晶石,即刻,撤离。”
白胡子太公听了对方的要求之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指着虫皇对元让说道:“你看看,这才是一方霸主该有的样子,像你这般虚伪比你爹可差远了。你们费劲心思想要我的‘深海魔蜃’,一个是想要弑父夺权,另一个是想要做出‘转生灵药’吧?海皇可还没死呢?你们当真不怕他的‘控水咒’吗?”
他须发皆张的指着两人的鼻子骂了一通,可是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位脾气火爆的太公当即恼怒起来,他扯过身后的陈青娥,一把丢到了围墙之外,然后大声吼道:“‘幻纹蜃珠’就在这娃娃身上,你们有本事扛过‘幻杀大阵’,就能跟着这份生机进入魔蜃之中,够胆子就上吧。”
陈青娥被丢到城下之后半天也没有起身,连番的打击之下让她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陈周氏殚精竭虑的经营陈家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连句好话都没得到,连她自己也不过是‘深海魔蜃’的生机饵料。而那位死而复生的懦弱父亲,以及暴躁无情的白须太公,这一切人物在她眼前飘来飘去,让她觉得自己这十八年劳碌的人生,存在的没有一丝意义。
陈青娥双眼无神的回头看了一眼院墙上不住磕头的父亲陈忠望,又伸手摸出了自己绘制的十几副卷轴,哽咽的恳求道:“太。。太公。。。这些卷轴。。威力都很大的,我能不能先用了它们,也许能够退敌呢?您能不能把我送去‘陷空岛’上,我想用这身血肉去救我娘。”
白须太公见陈青娥啰啰嗦嗦的不肯听话,抬手便打出了一团火球,烧在了她的脚下,“休得啰嗦!赶紧启动‘幻杀大阵’,把这两个混账给我拆了,再要耽搁,我就宰了你这个窝囊老子!”说完话,他还抬手又发出了一枚火球,把想要跳下墙去救援的陈杰斯炸飞了出去,半天也看不到是死是活。
陈青娥看到自己父兄受辱,不敢再做耽搁,她颤巍巍的摸出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眉心,又施法调出‘幻纹蜃珠’,一把塞了进去,然后便闭上双眼随意躺在了焦土之上,等待蜃珠发作。
此时此刻陈青娥的眼前一片空洞,只剩下王生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庞,她慢慢的开口中轻语道:“王先生,可惜您不在眼前,我今生不能帮您驱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