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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看到了少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蓝羽用毫不示弱的反问回应了他。
“何止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你刚才说过的这些话,统统都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感觉,我总觉得信仰什么的,不该是这么随便的东西吧”
虽然布良寻是一个没有什么信仰的无神论者就是了。
“这种事情能不能理解那是你的事情啦?你只需要知道我一开始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可以了——那就是我依然不会放弃复仇,我绝对要找到真正害死了白夜老师的那些人,然后让他们付出双倍的代价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再试着将无辜的人们牵扯进来就是了”
想了想,蓝羽为前面的那句话添加了一个额外的附加条件:
“当然了,会妨碍我做这件事的家伙除外,无论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蓝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布良寻,那意思很显然就是在无声的质问少年,他是否还会去阻止自己的行径。
“呃,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啊,我是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的。”
理解出了其中含义的布良寻,很快的做出了他的回答。
“那天我会阻止你,只是因为我和我身边的人被你牵扯进去了而已,在这之后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你愿意继续去复仇就随你,在你找到那些人后你想杀掉他们也好,放过也好,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干系。”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妥协出来的回答,少年原本就不愿意去管和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无关的事情。
“我不会跟你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无聊的屁话,因为只有圣人和自以为是的旁观者才会这样说,然而我哪一个都不是。”
而且布良寻也能够理解少女的感受,重要的亲朋从自己的身边被人夺走,那种无法言喻的愤恨和懊恼,布良寻是亲身体会过的。
“哦没想到你在某些方面还是满通情达理的嘛?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老好人来着,就像白夜老师那样——结果你其实也是个内心里藏着些黑暗的东西的普通人呀。”
蓝羽用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语气这么说着,但是他望着布良寻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的柔和了些,就好像是无意之间多了某种同类感似的。
“不要说的你很了解我似的啊?本来我也没说过我是个老好人,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包括放过了你还有救过你也是这样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这样吗?哎哎,那也好,实际上我为了偿还欠你的那份人情,原本还打算告诉你一件你肯定会感兴趣的事情呢?”
“——!”
这句话让布良寻微微一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也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对吧?那么拜拜了。”
说着的同时,蓝羽的后背离开了休息棚边缘的护栏,然后迈着步伐向外走去。
“不对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的这么绝对啦!”
布良寻匆忙的追了上去,三步两步的拦在了少女的面前。
“你看,人情这种东西吧,就算是对方不主动去索要,出于人道什么的你也应该要还的嘛,啊哈哈,所以说啦”
然后在布良寻这么解释的时候,蓝羽一直坏笑着看着他,这让正打算追问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的布良寻稍微冷静了下来,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的存在:
“不,先等一下,你该不会又是在耍我吧?你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信不信随你咯只是说啊,如果我不是有事情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会场上逗留这么长的时间?”
“难道不是因为玩吗?”
“玩你个头啦?真是的,你觉得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个庆典的会场里瞎逛上好几天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又不是什么自娱自乐方面的大师!”
这番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布良寻觉得,除了像是提拉那样极个别的例子,独自在这种大型庆典上逛个一天就是很极限的一件事情了,换做他的话,甚至就连半天都撑不过去,就会想要回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吧?
“我又不像你似的那么受欢迎,身边总有一堆朋友围着你团团转。”
蓝羽接着没好气的说道。
“这”
自己受欢迎?布良寻还真没这么觉得,另外少女如果知道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家伙们是多么的喜欢给人添麻烦的类型,肯定就不会用如此羡慕的语气说这种话了。
“唯一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就是那个穿着万年不变的燕尾服的男人了!成天到晚的跟踪我,一副担心我会做什么坏事的样子?偶尔就连吃饭睡觉的时候我都能隐约察觉到他那带着鄙夷的视线”
少女说的人很显然就是法德尔了吧?因为除了他以外应该没人会不分场合的穿着正装了,也不会做出跟踪这种十分奇怪的行径——等等,好像不太对。
“先暂停一下,说到跟踪的话,你之前是不是也一直在偷偷的跟着我啊?”
布良寻突然回想起了这个问题,起初他还只是在猜测,不过根据少女之前说过的种种事情,这个猜测基本上已经在往真相的程度上发展了。
“诶?怎么可能,我哪里是在跟踪你嘛?我就只是一直悄悄跟在你身后,想要找个机会告诉你我之前提到的那件事而已。”
蓝羽不以为然的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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