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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市是北方的城市。
在‘2022年的第一场雪’后,路面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本来下午5点应该是晚高峰的时间吧,不过在那场末日过后,现在的街道上着实见不到以往那种人挤着人的场景了,熟悉又陌生,显得十分寂寥。
“恩,0个字啊,真亏你1个小时就写完了,阿寻你很有成为作家的潜质哦。”
背着看上去不算,戴着眼镜的刺猬头少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算出了用他那几根手指头完全比不过来的数字,用夸赞的语气对着和他并肩而行的银发少年说着。
少年的名字是夏海。
“别在那边说风凉话了啊混蛋,‘破碎发生在月’这几个字到现在还不断的在我脑袋里闪过。”
走在他旁边的银发少年名字是布良寻,此时正努力的试图把脑中挥之不去的几个字抹消掉。
“啊哈,说起来这种和‘上完厕所要洗手’几乎等同的常识性问题你竟然回答不上我还是很惊讶呢。”
现在的破碎灾害是一种常识,简单的来讲,对于生活在当下的人们来说,破碎其实和地震、台风、海啸没什么差别,看上去触不可及却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阿寻哟,我觉得小白兔老师总盯上你,完全就是因为你这奇怪的造型啊。”
刺猬头少年死死地盯着布良寻的头发,振振有词的分析着原因。
“哪里奇怪了,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好吧。”
银发少年不屑的回应。
“一点也不普通啊,你那一头染了色的头发就和这两个词完全不搭边了好嘛。”
“这个只是普通的少白头而已,因为学业的压力。”
“骗鬼啊!!!你这家伙除了体育课还不都是在睡觉......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少白头会白成这个样子?你头顶甚至连一丝黑色都没有,一丝黑色的头发都没有呐!还有还要.......”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这个笨蛋为何这么较真啊,一直叽叽喳喳的真是烦死了,布良寻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恨不得轮圆了一拳直接打过去,不过这样显然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做的,于是寻很不愉快的选择了妥协:
“知道了知道了,是天生的好了吧?”
“哦,这样啊........骗鬼啊!!!哪有人天生就是白头发的,你爸爸是金木研嘛?不对,金木似乎也是黑切白,总之总之我们这里哪有白头发的人嘛,你这个从遗传学上完全说不通哦,啊,如果是基因变异的话........”
结果说出了实话,还是这个样子啊,甚至这个白痴更加喋喋不休了诶,本来就如同走马灯不断闪烁着破碎发生在月这个几个字的脑壳,在他如同紧箍咒一样的碎碎念下真的要整个炸掉了。
“说起来还真的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呢,开学典礼也好,家长会也是。”
父母吗。
听到这里,布良寻把视线挪向一旁,苦笑了一下,顿了顿。
“是呢,就连我自己也不晓得他们的样子啊。”
不是没见过,准确的说说他自己‘不记得’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场名为破碎的灾难吧,自己在那时失去了部分记忆,而这一部分基本是自己的整个孩提时代。
“哈,你在开什么.......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这茬的.......对不起!”
夏海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经历过九年前的那场大灾变,家事什么的,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敏感的话题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本该有的这一东西,夏海很清楚这一点,但寻也很清楚他并不是出于恶意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像这样,一直安静的走到各自回家也不错吧,但寻不想表现出他对此在意的情结——
“没关系的白痴,我一点也不在意,毕竟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失去了又如何。”
布良寻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说着,然后淡淡笑了笑。
刺猬头少年也勉强的笑了笑,这种严肃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就好,拿它作为选秀节目的获奖感言也许很不错,但是作为高中生放学后路上的趣事来聊真的很不适合。
“嘿嘿,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打算把头发染成黑色吗?再加上你的奇怪名字,布良,不良,完完全全就是个不良少年嘛!”
“不用了,我不想......而且,听起来就很麻烦啊,才没有那时间和闲钱,我还要去餐馆打工。”
“哦豁?你这样的造型还真会有店聘你?哈哈,难不成是招去做吉祥物或者看门的保安?哈哈哈哈。我要把这个当作比‘银白发色是天然形成的’还要有趣的2022年的年度最佳笑话。”
“哈哈哈,本不良少年现在想要打死你哦?就让‘脑残刺猬头开玩笑被同学打死’成为今年的年度笑话吧!”
“寻大人饶命!!!”
“看你那怂样.........那我从这里右拐了哦?”
“恩,我是走左边,明天见啦,死党!”
“可以的话真希望明天见不到你......还有,死党什么的,我可不记得我们关系有这么好啊?”
布良寻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自己是怎么和这个白痴认识的呢,记忆里自己应该是帮了被高年级学生欺负的他,从那以后这个家伙就像跟屁虫一样纠缠着自己,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无奈地默认了他的存在。
(这么想来,我对这种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