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侍卫是从御林军中简拔出来的,个顶个是好手,这些年早在沈恒正的示意下变成了太子的私兵,太子重重点了点头,叫了侍卫统领常青来秘密吩咐一番。
常青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需要立下军令状的,早在效力太子那一刻,他的生死也早由不得自己,他不由想起自己家中的妻儿,提出想先回家一趟。
太子妃却道“此事紧急,将军不可耽搁,将军的亲眷本妃已接了过来,自会为将军照应周全,将军也可心无旁骛地为太子(殿dian)下办事。”
常青眸色一沉,太子知道常青忠心耿耿,但是此时事关生死存亡,他也只能将心一横,道“常侍卫,只要你能办好此事,本宫必然为你加官进爵,自然有大好前程等着你。”
常青勉强勾了勾唇角,应一声是。
薛阊却又道一声“将军留步。”
常青便在廊下驻足,薛阊赶上几步,低声叮嘱道“除了权有荣,有一个人亦不能留。”说罢又附耳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常青面上虽然有诧异,但是军人服从的天(性xg)让他很快压下自己的想法,退出了正(殿dian),换了(身shen)便装出宫去,谁知他才出了宫门,(身shen)后便闪出一个鬼魅般的影子来。
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如芝兰玉树一般,正是薛湜。
他稍稍抬起手拨了拨食指,便有一个影子般的锦衣卫番子走上前来听命,薛湜没有转头,只低声吩咐“你继续盯着,我去跟常青。”
那番子也知道常青武功高强,若自己去即便不跟丢,但也难以做到不惊动他,还是自家大人去更为妥当。
他低声应一声是,又道“大人小心,听说同知大人也在跟进此事,他屡次败在您手上,只怕想要靠着这件案子翻(身shen)呢。”
薛湜冷笑一声,却是满面不以为意,脚尖轻点,已然跃上枝头不见了。
常青不愧为东宫卫率,自然懂得许多反跟踪的法子,他先是进了一家铺子换了(身shen)装扮,又给了伙计一锭银子让伙计换了他的衣裳出去,自己从后门离开。
这点子伎俩在薛湜眼里根本就不够瞧,他一路跟着常青,常青似乎也没有察觉一般。
而此时的礼部大堂,薛阊带了随从前来,傅宣良迎了出来,看的出面色也很是不好看,两人恭维数句。
薛阊才道“眼下科举舞弊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本官想着皇上定然会查察这些考生的试卷,本官忝为吏部尚书,先行前来检视一下。”
傅宣良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薛大人放心,我已亲自带人将所有试卷封存,又安排了人严密看管,必不至有失。”
薛阊抬手捋须,笑道“本官自然信得过傅尚书,只不过一个人再谨慎只怕也有疏漏之处,本官也来看一看,给些意见,才能将试卷共同看管完备。”
傅宣良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外头都在传言是今年的主考官沈阁老从中左右科举,薛阊现在来若说不是有所图,谁又能信呢?
薛阊见傅宣良不放自己进去看试卷,面色微现铁青,说道“怎么,傅大人这是不信任本官么?”
傅宣良退后半步,说话也不客气,“只因外界传闻涉及沈阁老,而大人又与沈阁老是翁婿,本官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薛阊气的冷哼一声,甩了下官袍的广袖,连道“好好好,”又指了指左右的堂官道“你们可都看见了,非是本官不作为,是傅尚书再三拦阻,不让本官进入盛放考卷的库房!如此,本官也顾不得了!”
说罢扬长而去。
傅宣良(身shen)边的侍郎眼神躲闪了下,趁着众人四处回原位,悄悄溜到了衙门后的一条小胡同里,而这里,已经有人候着了。
薛阊回头扫了一眼,又示意随从去一旁望风,方才唤了那侍郎来,问道“如何?”
那侍郎答道“所有试卷均锁入礼部的铁箱,库房的门上上了三把锁,傅尚书、两位侍郎各有一把,三人共同才能打开。而且傅尚书还令衙门的差役重重把守,三人轮岗,竟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薛阊面上就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说道“本官无暇听你废话,你是老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应当忠心太子,现下太子要你毁去试卷,你待如何?”
“大人莫急,傅大人定了半个时辰巡一次岗,下官也不能离开太久,这就说给大人知道,”那侍郎原本是想说一下事(情qg)的难办程度,将来也好在太子面前邀功,此时见薛阊就要发怒,忙道“当初高祖建六部时,曾传闻在各部堂挖设有密道,历来只有尚书知道,下官不知其他部院如何,却知道礼部大堂下有一条密道,刚好通那间库房,当初老尚书致仕时留了个心眼,只将密道的事告知了下官,而傅尚书并不知晓。”
薛阊眼前一亮,真是天助我也,他在礼部大堂前演那一出戏,就是为了要将自己撇清,既然傅宣良不让他去看卷子,那卷子出了什么事都可以把屎盆子扣在傅宣良头上。
他叫那侍郎上前,附耳吩咐一番,那侍郎连连点头,忍不住翘起拇指赞道“大人真乃妙计!”
薛阊却没什么心(情qg)和他互吹,只想着赶紧将眼下的风波平息了就好。可为了让那侍郎一心为太子办好此事,少不得许下些加官进爵的承诺。
那侍郎连连应是,因快到了寻岗的时辰,他忙忙告辞回了礼部。
傅宣良也刚刚准备好出来,叫了他与另一名侍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