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济王又忍不住在屋内走动起来,他的面庞因为激动闪烁着红光,“所以,本王想请薛佥事去查一查贤妃的老底!”
查贤妃的底细?!
薛湜不由掀了掀眉梢,动作幅度确是非常小,如果不经意都难以发现,似乎也与薛湜一向为人冷漠,嫌少有面部表情有关。
“是!”济王停住了脚步,声音带着几分激动,“有关贤妃的任何事都查,她平日里吃什么,用什么?与什么人交好,她身边的几个奴才都是什么出身,有什么亲戚,凡此种种都要查。”
薛湜抱拳道:“王爷有吩咐,卑职自然尽力去办,只是贤妃娘娘久居后宫,许多事查起来并不是那么方便。”
济王抬起手来制止他说下去,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只管查你能查的,至于其他的,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门路!”
薛湜听到这话时眸中划过一丝异芒,却是转瞬而逝,济王自然也是没瞧见的。
话已明白说清,济王便没有再留薛湜。
从济王府出来,薛湜并不着急打算回锦衣卫衙门去,他站在王府门外立住,不由又回身看了一眼济王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一个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手脚敏捷地走到他身边,低声禀道,“大人,英国公夫人和周太医都去了东宫……”
话未说完,薛湜已经变了脸色,原本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分暗沉,转头看向那下属,问道:“你是说英国公夫人?”
那青年男子点了下头,说道:“太子殿下病重,夏公公去英国公府求药,英国公亲自护送玄参入宫,其余一干人等都软禁在府中。”
“我自然知道这些,”薛湜有些气急败坏,却到底知道压低些声音,“她是硬闯出去的?”
“这点卑职并不清楚,”那青年男子答道:“后来只知道英国公夫人去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带英国公夫人入了宫,去了东宫,在东宫门外与贤妃娘娘和太子妃起了争执。”
薛湜便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拔足向一旁解了马,策马朝禁宫的方向去。
------
再说此时的毓庆宫,贤妃与贵妃等人面带焦急地坐在暖阁中,连静和面上都难得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毕竟是生死关头,若是外祖父和隋子峰不能医治好太子的病,那自己可是闯了大祸了。
静和深吸一口气,制止自己继续想这些乱七八糟地,将视线从内室的珠帘上收回,见贤妃面前的茶杯空了,便走上前两步从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拿了茶壶,手执茶壶上前为贤妃蓄水,贤妃却轻轻抬手,那茶杯在她手中被带起,一瞧便是避开静和。
静和倒也并不以为意,贵妃倒放下茶杯,对静和说道:“阿和,给我倒杯茶。”
静和应一声是,上前为贵妃续了一杯茶。
贵妃面上的神色却是极为淡定从容的,静和有些自愧不如,正在此时,听见珠帘响动。
那三人俱都诊脉结束,一道回到暖阁中,冲着贵妃和贤妃行了个礼。
贵妃放在身侧的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搓了一下,正好落在静和眼中,贵妃此刻想必也是紧张的罢。
原本贵妃不问世事,也不结怨于人,现如今为了自己,却也把贤妃得罪了个结实。
静和眼眶有些发酸,对贵妃又多了几分信重和愧疚。
贵妃却神色平淡地抬手吩咐那三人起身,问道:“太子殿下的身子如何?”
周定芳刚要开口,只听乔晋义先行说道:“回禀两位娘娘,臣以为太子殿下是因前阵子疫症尚未好全,这几日又遭受的打击过大,肝气郁结,郁而化火,肝阴受损,肝火上扬,扰了清空,故而有眩晕头痛,神志昏沉之象……应当用疏肝泄泻的方子……”
拉拉杂杂一大堆医理,贤妃和贵妃都不是通医术的,只觉得如同听天书一般,只等乔晋义说罢又看向周定芳。
周定芳显然对于乔晋义的想法并不赞同,他行了个礼,说道:“臣以为太子殿下乃是自母体内带出来的先天体弱,虽然这些年细心调理,却依旧积弱体虚,却是因肾精不足,阴虚而表现的阳亢,并非乔太医说的肝阴受损,肝阳上升,始终应当先补肾阴,缓缓用药,不宜再用参汤助阳,以免更加损耗肾阴。”
贵妃便借着端茶的功夫看向静和,静和微微颔首,贵妃便知道周定芳这话十之八九是有道理的,她有些举棋不定了。
对于静和,她自然是信任的,但是此事涉及的是太子的安危,若是有什么不慎,那么首先危机的就是静和,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皇上责怪下来,她也未必有把握能护住静和夫妇。
她这边稍一犹豫,贤妃已说道:“乔太医服侍太医已久,深的皇上信重,依本宫看,太子殿下素日体壮,文德皇后在时就多方延请名医为太子调理,众位名医也都说太子殿下身体已无大碍,周太医却说太子殿下依旧素体虚弱,这岂不是与所有名医意见相悖?依我看,还是以乔太医的方法医治最好。”
“万万不可,”突然听一个声音响起,众人一起瞧了过去,却是隋子峰在说话,“太子殿下分明是因肾精不足,肾水不能上济于心,故而心阴不足以涵养心阳,才使得心阳上亢,才有头晕耳鸣,心烦气躁的症状,心主血,肝藏血,若是泻肝,却也同时再次损耗心阴,对太子殿下的贵体保养不宜姑且不论,只怕还要有生命危险。”
“大胆,”贤妃出言训斥道:“你年纪轻轻,又懂些什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