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毫无疑问已经到达了极限。
甚至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种庞大的心灵力量源源不断钻入他的脑海,讲述着一些不知所谓的道理,甚至还想要在他的脑海里建立栏栅,想要屏蔽掉“恶”的部分,而这样的后果,就是与最后之作相处的画面不断的浮现。
但,查尔斯显然不清楚状况。
最后之作是一方通行最大的“善”的同时,那张被他tú shā了一万次的面孔,也是他内心最大的“恶”。
“我这样的人,妄想触碰已经无法达到的光明世界,只会造就悲剧。”
一方通行看着记忆中的最后之作,本就偏执的信念在bèi cāo控心灵的愤怒之下,愈发的偏执。
他早已经决定,要成为无可救药的è dǎng。
杀人也好,破坏也好。
无论是什么样肮脏的命令,无论是什么样不可饶恕的事情,他都会痛痛快快的去做。
“想要阻止我的话,就杀了我啊!”一方通行的嘴角裂开残忍的笑容,“竟然试图寻找è dǎng心中的善意,你还真是无趣到令人愤怒啊!混蛋!像你这种可悲的善良,可悲的善意,结果到头来变得什么都无法守护,不是吗?”
这句提问似乎是在问的查尔斯。
但实质上,是在询问自己。
一方通行这次,已经决心要成为彻底的恶,这样的思想瞬间吞噬了他的脑海,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将大脑一分为二,他的双目流出黑色泪水般的东西。
与此对应的,是失控。
他能够清楚感知到,体内某种支撑着理性的支柱破碎,咬紧牙齿,双目通红,一方通行发出了混乱的咆哮。
背部,近乎pēn_shè般的发出了黑色的翅膀,瞬间延伸至数十米外的天空。
“这,这”
查尔斯已经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在感受到了那份惊人的恶意之后,就被无情的排出少年的脑海,他无法解释面前的一切,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莫大的危机。
这位少年,已经变成了某种充满杀意,充满愤怒,而且失去一切立场和主张的怪物。
“跑,跑!”
查尔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同时努力调动着自己最大的力量,他试图让自己的学生能够离开这怪物的身边。
但是,他看见了让自己目眦尽裂的画面。
一方通行并没有挥动着翅膀,也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叫,他只是无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然后动了动手指。
轰——!
斯科特的身躯受到了莫大力量般的碾入凝土,高空的乌云被骤然掀起的龙卷风撕的粉碎,大地崩碎,视觉扭曲,整个世界宛如变成了神手中的玩具般肆意蹂躏。
无法理解。
无法想象。
面对这超出理解之外的力量,查尔斯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他本身就被无形的地量死死的束缚住,从那轮椅上飞出,朝着君临世界的少年缓缓飞去。
当抵达对方的面前时,就是死亡的时刻。
查尔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的视线艰难的看着周围陷入惊恐中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跑!”
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但是他依旧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张开口嘶喊。
“教授!”
所有的老师中唯一还能动弹的琴,发出了尖锐的喊声。
她的鼻腔中流出鲜血,她的双瞳变的溃散。
甚至隐隐超越了查尔斯力量的心灵风暴,朝着面前最大的敌人疯狂袭去。
咔嚓——
琴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内心的某道屏障,碎了。
“咦?”
双目通红,流淌着黑色眼泪的一方通行,似乎是发出了一道困惑的声音。
他背后的黑色羽翼动了,pēn_shè般的翅膀撕裂空气,充满压倒性威势的力量轻易撕裂了无形的心灵风暴,正对着琴发出了莫大的攻击。
在场的所有孩子,都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悲剧。
他们的老师,必然会在这道攻击下变得四分五裂。
但是。
可怕的碰撞声音传来,有形的羽翼似乎与无形的屏障发生了恐怖的接触,却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动静。
只是琴的模样正在发生变化。
一丝丝的黑线从她的肌肤上浮现,眼神变得疯狂和陌生,长发散乱,口中发出宛如困兽般的咆哮。
查尔斯重重的跌在地上,没有轮椅,无法站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因为他知道。
又一个怪物出现了。
那个被他用心灵牢笼限制住的,只有犹如野兽般的原始冲动、**、暴虐的野兽,已经冲出了牢笼,正要无比愤怒的宣泄被囚禁压抑的痛苦。
碰撞的冲击力声势浩大,一方通行的每一次挥动黑翼,大片的飓风就会卷起,大地犹如地震般晃动,周围的学生们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他们一个个惊恐的四处逃窜,时不时的被赶来的守护者雇佣兵带走飞起,与此同时,军方的武装直升机终于赶到。
但他们也什么都无法做到。
敢靠近的直升飞机已经被那撕裂天空的黑翼和战斗掀起的飓风轻易搅成碎片。
实际上,这也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
而应该是单方面的蹂躏。
一方通行从头到尾只是静静的悬浮在离地四五米高的地方,而琴的身躯却犹如破碎的烂肉一样,艰难的抵抗着黑翼的抽打,甚至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坑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