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过上几分钟,再过去挨个拔起树枝,把瓶子拉上来,里面便挤着满满的小鱼,连水往桶里一倒,再重复之前的工作,一个小时,就是半桶小鱼,提回家去,严母一脸笑容,把小鱼提到后院去挤内脏,老黑肯定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巡着味儿一溜小跑凑到身边,喵喵直叫唤,严母便笑着扔几条小鱼给老黑,一边清理小鱼,一边笑看老黑追逐着地上蹦跳的小鱼。
晚餐,便有一大碗面粉糊裹的油炸小鱼,严灵就好这一口,一边美滋滋地嚼着小鱼,咯嘣香脆,老黑到点肯定又凑到饭桌边,一个劲蹭严灵的腿,严灵便是笑嗔一句,
“你这懒货,就知道吃小鱼!不知道捉老鼠!”,然后扔给老黑一条小鱼,老黑是生熟不忌,生鱼喜欢吃,熟的也一样咬得咯嘣响,但严重关注着饭桌上那碗小鱼的严灵,却是看不到,桌下老黑一边嚼着小鱼,猫眼中却是露出人性化的恼怒神色……
暑假的日子总是最快乐的,作业对于严灵来说不值一提,剩下的大半时间就是玩,疯玩!但是,这天严灵不想捉鱼,去父亲厂子时玩时,一场横祸便降临到了他身上。
这厂子是生产白酒的厂子,而且是国营的,工人也不少,车间很大,对于这厂里的一切,严灵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从小就在这厂子里玩,最初老是跑到酿酒车间去,看着那一个个两米直径的大水泥槽咂舌,还经常被正在接酒的年青师傅开玩笑,
“小子,过来,这有好喝的汽水。”
然后,年幼不懂事的严灵便是笑mī_mī地一大口下去,超过九十度酒精含量的头锅酒啊,呛得那个咳~
不过喝多了,慢慢还有点爱上这辣辣的饮料,严灵也就喝出量来了,在严灵九岁时,随便五十度的白酒,喝上半瓶脸不红,喝上一瓶微微晃,虽说与那些酿酒师傅动不动两斤三斤的酒量不能比,但在普通人中,算是海量了。
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也是极其快乐的,当然除了那天,严灵鬼使神差地上到了酒厂临街门面的楼顶。
那时严灵在厂子里钻得无聊,便来到了厂子里唯一没去过的地方,临街那栋楼的楼顶。那个时代的楼也并不高,四层就是高楼了,爬到楼顶,严灵却是发现,楼顶还有一间大房,凑着窗户看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像间教室,有黑板,有讲台,台下全是桌椅摆得整整齐齐的。
既然没人,也就没啥意思,严灵在楼顶转了一圈,正准备下楼,突然看见那像教室的房子一边靠墙放着一架木梯,便好奇地爬了上去。
爬上房顶,与民房的人字瓦顶不同,这是个混凝土平顶,上面居然还有两个少年在玩,看见严灵上来,那对一看便得出是俩亲兄弟结论的十多岁少年,两张一模一样的丑脸互相使了个眼色,便走回梯子边,爬了下去。
还处在儿童与少年之间年龄的严灵自然是没觉着有啥异常,在楼顶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这处地方算是整个小镇最高处,面前的街道是严灵捉鱼的那条河的河堤,站得高看得远,严灵第一次站在高处,看得很是颐神。
可当他看腻了,准备下去时,却是发现,墙边那架木梯没了!严灵这时才反应过来,肯定是那俩丑陋的大饼脸兄弟拿走了梯子!
在楼顶徘徊半晌,眼见太阳公公越来越低,楼顶又一个人都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不给父亲添麻烦而挨训斥,胆大的严灵蹲在房顶边,心一横,跳了下去!那楼顶屋子也没有一间标准房三米那么高,只有二米半,而那下边,却是混凝土的楼顶,与沙堆松软的触感不同,严灵一落地,便觉脚一疼,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