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华宫。
再次踏进寝殿,君初静眼眶微微湿润了。
阔别八月,殿内的一切,还像她走的时候那般,没有任何变化。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这座华美的寝宫,如今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座牢笼。
没有了顾玉祺,她的生命黯淡无光。
“奴婢见过公主。”就在君初静打量寝殿的时候,身后来了个小宫女。
转过身来,扫了眼宫女怯生生的模样,淡淡开口,“起来吧。”
“公主,奴婢含玉,皇上让奴婢来伺候公主。”
“我这里暂且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公主,这……”含玉为难。
“公主,您请息怒。”这时,一位端着冒着热气汤药的小宫女缓步进殿。
君初静抬眸看去,微微蹙眉,不着痕迹扫了眼她手中的药。
“奴婢惜玉,见过公主,这是您的药,快趁热喝了吧。”
“什么药,我并没有生病,无需吃药,你端下去吧。”君初静声音冷清。
“皇上交代了,您受了伤,只有吃了药,才能好的快。”惜玉浅声解释。
君初静眼底划过冷意,“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么?这碗药,是落胎药吧!”
话音落,含玉和惜玉二人立即相视一眼,不敢说话。
“你们回去告诉父皇,这个孩子谁都不能动,这药我是不会喝的。”君初静咬牙。
她就知道,父皇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驾到!”
听到通禀声,君初静蓦地皱了眉头,下意识攥住了衣袖。
“静儿。”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君初静身子微微发僵,缓缓转过身来,没有抬头直接行礼,“见过父皇。”
“你们先下去吧。”兴帝扬扬手,示意含玉和惜玉退下。
听到君初静寡淡的声音,他心底顿时被什么扎了一下。
没想到父女再见,她竟对他这个父皇这么疏离。
“静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多谢父皇。”君初静这才看清了兴帝的模样,相对于她离开的时候,现在的他精神好了许多,似乎还年轻了不少。
“静儿,父皇……很想你。”兴帝神色有几分激动。
君初静抿住唇,没有说话。
见她低着头不语的模样,兴帝心里很不好意,张了张嘴,许久才开了口,“静儿,年岁的事情,都是父皇不好,父皇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你,你能原谅父皇么?”
君初静闻言蓦然抬眸,怔怔的看着他,“父皇,静儿想问,当初您为何宁愿相信陈国师的话都不肯相信我?”
“静儿,朕知道这件事是朕糊涂了。不过,后来,朕将陈昌平和云媚都处置了,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报仇……”君初静心里划过失望。
到头来,他的父皇也不愿承认是他自己贪生怕死。
生死面前,她这个最疼,根本不值一提。
君初静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静儿,你的脖子……快让朕看看严不严重。”兴帝看到君初静颈间纱布上透出来的殷红一阵心疼。
“不过是皮肉伤罢了,父皇不必担心。”君初静不动声色拒绝。
这一幕看在兴帝眼中,十分痛心,“静儿……”
“父皇,如今我已经回来了,还希望你能放过阿祺,不要再为难他。”君初静咬牙请求。
“阿祺?”兴帝顿时阴鸷的眯了眯眼睛,“你要维护他?”
“静儿求父皇。”
兴帝冷冷一甩衣袖,“你是朕的女儿,他是朕的敌人,难道你要弃父皇而去,选择他么?”
“若不是阿祺,我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
“静儿,你还小,不了解人世险恶,很容易被坏人蒙蔽,利用!”
“阿祺不是利用,就算所有人利用我,他都不会。”君初静忍不住辩解。
兴帝听得直皱眉,“你懂什么?他是顾长卿的儿子,早就知道你是他杀父仇人女儿,他还费尽心机的接近你,不是利用是什么?”
“就不是!”
“你——”兴帝生怒,愤然抬手。
君初静咬咬牙,“就算父皇打我,我也相信阿祺。”
兴帝微微眯了眯眼睛,压下心底的怒意,看向桌上的药碗,“静儿,你喝了落胎药,将肚子里的孽种打了,以往的一切,朕都既往不咎。你还是朕最疼爱的小公主,过些日子,朕会为你挑选一个好夫婿……”
“砰!”兴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君初静直接将桌上的药碗推了下去。
一时间,白瓷尽碎,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你……”兴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被气得有些头晕。
利眸锁住君初静,缓缓出声,“静儿,你什么时候如此……如此任性了?”
“父皇,我爱他,胜过生命。所以,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护住我们的孩子!”
“你——”兴帝被气得一阵胸口,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人,快来人!”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王怀匆忙过来,将人扶住。
“静儿,父皇给你三日时间,打了这个孩子……”兴帝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警告。
君初静扫了眼地上的狼藉,双手缓缓抚上小腹。
她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任何人都不能动!
兴帝回到华清宫,许久才缓了过来,眯着眼睛叫来了叶成,“传下去,朕要逼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