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冯夫人和冯坤刚刚将冯守时的尸身火化,母子两个将骨灰装入骨灰盒,准备送回老家安葬。
冯守时老家在江州,十年被兴帝一纸调令调到荆州郦县做了县令,随即又升任了荆州刺史,这么多年,一家人安定在了荆州,便再没有回过老家。
如今冯守时一死,他们在这里并没有亲朋好友,如今只能回去江州。
冯夫人让管家将府中的下人一一打了,然后开始收拾行礼。
由于冯守时生前喜欢藏私房钱,如今他一死,那些被他藏起来的银钱如今也不知了去处。
冯坤不甘心将银子落下,便在府中一寸寸寻找,恨不得掘地三尺。
经过他地毯般的搜寻,倒是找到了几处藏钱的地方,因为数目不大,冯坤并不满意。
他在府中转悠了一圈,一转身直接去了冯守时的书房。
虽然冯守时在任时,大部分时间都是玩忽职守,但是书房却被他收拾的很大气,里面书籍陈列,仿佛主人学富五车。
平常,冯守时在府中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待在书房,而且,他的书房还轻易不许人进。
就连冯坤,都没有。
所以,冯坤总觉得他爹在书房藏了秘密。
凭他对他爹的了解,肯定书房的秘密无非是银子。
进了书房,冯坤就开始翻找,然而除了堆放的密密麻麻的书,就是一些颇具高雅情趣的古玩字画,一锭银子他也没有看到。
冯坤一向游手好闲,在学问上更是没有半分天赋,对他而言,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真的,至于那些古玩字画,他根本看不上。
他在书房内翻找了整整一上午,始终一无所获,不仅犯了愁,他爹能将银子藏在那里呢?
冯坤坐在太师椅上,按了按太阳穴,苦思冥想。
扫见手边笔架上的毛笔,他抬手去取,想在纸上画下书房大致地图,记录被找过的地方,然后再圈下没有找过的地方,谁知这支毛笔他却拿不动,像是被黏在笔架上了。
冯坤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劲儿扳动毛笔,谁知道身后的书架却响起轰隆声,他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转身看到身后的书架移开,露出一扇小门,他激动的勾了下嘴角。
原来秘密藏在这里,总算是被他找到了!
冯坤取了蜡烛,小心去了暗室。
一路摸索进去,看到藏在里面的几个红木箱子,心中顿时大喜,果然有银子!
当即,他叫来了贴身小厮,两个人将红木箱子一一搬了出去。
看箱子上面的灰尘,大约能够猜出来,这些箱子放在这里面应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冯坤拿着帕子将灰尘擦去,然后直接将铜锁撬开。
箱子打开的刹那,他双眸一眨不眨的睁着,眼底难掩期待与激动。
“金子,果然是金子!”冯坤拿起两只金锭子突然激动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他那个小气鬼老爹竟然在密室中藏了这么多金锭子!
“公子,我们赶紧将这几箱子金锭子搬走吧。”小厮提醒着。
冯坤点头,“搬走,都搬走,我们去江州的时候一并带上。”
这么多的金子,足够他们回到江州过好日子了!
然而,他们刚将几箱子金子搬出书房,就遇上了一袭绛紫的君轻寒。
冯坤吓得身子一颤,手下陡然一松,搬着的红木箱子顿时落了地,出了一阵巨响。
“慕……慕容小侯爷?”
百里赫瞧了眼吓傻的冯坤,轻笑一声,“真是多亏了冯公子,我们才能这么快就找到了这批假币。”
“什么……什么假币,我不懂,这些东西都是我爹留给我的。”冯坤这一句话说的没有底气。
君轻寒使了个眼色,身边的衙役直接上前将几个红木箱子打开,清点里面的金锭数目。
“回小侯爷,一共是九万两!”
君轻寒略略敛眸,“冯大人不过是荆州刺史,一向听闻他为官清正,在任十年,竟能够积攒下如此丰厚的家业么?”
冯坤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就被百里赫打断,“九万两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金锭是假的,里面掺了一半的黄铜!”
在东临,不论是铜钱还是金锭、银锭,都是由钱监而造,不允许私自铸造,一旦现,便是杀头的重罪!
“本侯在雁山现有人私采矿山铸造假币,如今又在刺史府现了被造好的假币,证据确凿!”君轻寒沉声吩咐,“来人,将这些金锭收了!”
“不,这不是假币,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冯坤慌忙去护住装好金锭的红木箱子。
“冯公子,你说这些假币是冯刺史留给你的,那么,造假币的事情你也是知情的了?”百里赫试探道。
“这……”
“冯公子,你要知道,造假币是要杀头的!”
冯坤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我……我不知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些金锭……”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爹藏得私房钱,如今拱手让人,他怎么舍得?
“冯公子,你要想清楚了,好好说,慢慢说,万一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你这脑袋可就不保了。”百里赫笑眯眯的恐吓着。
冯坤脸色剧变,眼底划过惊悚,许久才咬牙道:“这些金锭子我不知情,你们若是想要,拿走便是。”冯坤虽然心又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眼前这位铁面无情,是真的会要他的命!
百里赫对于冯坤的模样十分满意,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