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王宫内,灯火通明。
君承欢走到铜镜前,看着身着夜行衣的自己,缓缓系上了黑面巾。
时辰差不多了,她该出发了。
很快,她身形一闪,匆匆消失在寝宫上空,融进漫无边际的黑夜中。
在王宫的最北角,有一处冷宫,常年废弃。
还未进去,便感觉到了里面的阴气森森。
手里拿着火折子,照亮脚下的石子路。
没走多久,她便看见了一盏绿幽幽的油灯,在黑夜中散发着光亮。
看见她来,清浅立即迎上去,“公主,那两个宫女就在这里,您快来。”
君承欢略一颔首,熄了火折子,将外面的清油灯笼提了进去。
颓败的房间内,放着两块单薄的木板,此时那两位死亡的宫女就躺在上面。
君承欢淡淡扫了眼,便取出了验尸工具。
一盘的清浅一边掌灯,一边开口,“公主,奴婢听她们说,这两个宫女,得伤寒已经十余日了,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瘦骨嶙峋的。”
君承欢戴上白布手套,在二人的尸身上探了探,然后道:“不是伤寒。”
通过尸斑尸僵来看,死者已经死亡十二个时辰了。
“那是什么?”清浅好奇。
君承欢不答反问,“这几日,她们可有持续高热、腹泻?”
清浅想了想摇头,“奴婢听她们说,这几日这二人只是食欲不振、暴瘦,没有其他的症状。”
“既然没有持续高热、腹泻,怎么会是死于伤寒呢?”
君承欢说着取出剖尸刀,“死因是什么,验尸之后便清楚了。”
“那公主赶紧验尸吧。”
君承欢并没有下刀,而是看向了清浅,“一会剖尸,你在这里可能受得住?”
“公主别担心,奴婢常年刀口舔血,能够受得住,您不必担心奴婢,开始吧。”
君承欢略一颔首,手中的剖尸刀已经抵住了宫女颈间。
从下颌下缘正中线开始,沿颈、胸,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
这种直线切法是母后教给她的第一种解剖方法。
腹腔一打开,难闻的尸臭味便扑面而来。
饶是有心理准备,清浅也忍不住皱了眉,就连掌灯的手都在轻轻发颤。
君承欢头也未抬,一边扒拉着死者的肠道一边开口,“将油灯放在一边。”
“公主放心,奴婢的手不会再抖了。”清浅咬牙。
很快,君承欢便将死者的肠子扯了出来,“染上伤寒之人,会肝脾肿大、肠出血,通常死于肠穿孔。这两个人肝脾以及肠道都很正常,很明显,她们并没有得伤寒之症。”
此时,清浅顾不上尸臭味,极有兴趣的凑过去察看,“公主一番话,奴婢受教了。只是,她们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还需继续解剖。”
君承欢说着将眸光落在宫女的头颅上。
其实,在来之前,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刚刚的解剖,只是确认她们不是伤寒而死。
然而,清浅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公主,难道还,还要开颅么?”
君承欢点头,“答案就在里面。”
她说着将油灯从她手中取过来,放在了一遍,“你去一旁等着。”
“不必了公主,奴婢想看看答案。”清浅捏了捏衣袖。
虽然她下了很大的决心留在这里,但真正等到君承欢将宫女的脑颅打开时,白花花的脑浆闯入眼底,她还是没有忍住……吐了。
“你去一旁休息一会。”
君承欢说着便用镊子在脑奖励翻找。
很快,一条白色的虫子便映入眼帘。
果然如此!
一般人死之后,蛊虫失去供给,就会聚集在大脑中,啃食脑浆。
这只小东西的动作很快,迫不及待的朝她的手腕拱去,试图重新寻找宿主。
然而,君承欢手中的镊子却比它更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便捉了蛊虫,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瓶里。
刚刚吐完的清浅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脸色微微发白。
即便她以前常年在刀口讨生活,见惯了杀戮鲜血,但是此时,那股子恶寒仍然止不住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玲珑公主,当真令人佩服。
她打破了自己以前对公主小姐的看法。
君承欢将开颅过的宫女缝好之后,便来到另一位宫女身前,准备继续开颅。
当她从二人脑颅里取出蛊虫之后,答案已经跃然纸上。
她们不是死于伤寒,而是中蛊!
已经有十余日了,她竟不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了手脚。
是她疏忽了!
将解剖的尸体缝好之后,君承欢脱下了染血的白布手套,开始洗手,“将这二人的尸体送出宫去吧。”
“公主,那您……”清浅看着君承欢身上的夜行衣开口。
“我要出去一趟。”
“是,公主小心。”
直到君承欢握着小瓷瓶离开,清浅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一早就穿了夜行衣,便是打算出去的,难道……她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的死因?
……
太平侯府。
灵儿刚刚沐浴后,窗子就想了下,她立即迫不及待的将房门打开了。
看见上官予的刹那,她的眸光亮了下,“予哥哥,快进来!”
进了房间后,上官予小心将窗子关好。
转身看见一身寝衣,出水芙蓉般的灵儿,眸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