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翦两臂抱胸,双眸森冷,远远的就看见对面的船头上,一个身穿蓝色盔甲的武将迎风而立,一手叉腰一手握住剑柄,威风凛凛。
他暗自赞了一句:此人还挺有将者之风的。
他身后站的人并不多,除去一个摇桨的,就只剩下两个士兵,分别站于他后两侧。
两船在相距十步距离时,默契的停了下来。
武翦抱拳施礼,道:“在下江北城守将,武翦。”
对方还礼:“郭怀玉。”
“你就是郭怀玉。”
武翦调查过君悦,知道他手下有这么号人物。君悦组建的新军,就是此人负责训练的。这些年也跟着君悦打了不少仗,算是小有名气。
郭怀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我是来传达我家王爷话的。”
武翦哦了声,随意道:“什么话?”
郭怀玉没有立即告诉他,而是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一个士兵会意的将手上的长盒子递到他手里。郭怀玉接过盒子,用力朝前一掷。
武翦眸色一凛,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盒子,右手一抬,稳稳的接住了它。“这是什么?”
“我家王爷归还的东西,和暂寄在你那的东西。”郭怀玉道。
武翦一手端着长盒,一手打开上面的盒盖,入目所见,令他眉头紧紧皱起。“什么意思?”
许大人艰难的平稳自己的身体,眼睛往盒子里一探,也是一脸疑惑。
他拿起盒子中的一块紫色玉佩来左端祥右细看,不由惊讶。“这...这不是我的玉佩吗?”
武翦眼睛一冷,“大人说什么?”
“这玉佩是我最喜欢的一块,开过光的,我每天都戴。谁知道昨天早上竟找不到了,我还以为是府里的下人偷了呢!这...这...”
他看向对面船上的郭怀玉,厉声道:“怎么会在你手里?”
郭怀玉一脸冷漠,没有回答。
武翦声音沉了几分,肯定道:“玉佩是你们拿走的。”
继而他又心惊道:“整个江面已经被我们控制,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郭怀玉看着他,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道:“我家王爷说了,这江北城就如同这玉佩,探手可得。你就算防范得再严密,也总有裂缝。这算是他专门为你展现的一点实力。
武大人,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王爷很是欣赏。如若你愿意归降,江北便可免遭生灵涂炭。龙江能有今日这番风景,全靠姜离的银子,她不想自己整修过的东西,会血流千里。”
武翦没有反驳,这条龙江,算起来的确是姜离整修的。
当年姜离有矿山的事一爆出,各国都想占为己有,甚至兵临城下。后来君悦无奈,只好提出共享矿山,所得来的财富用于整修龙江。
说白了,就是明抢。
武翦冷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王爷知道你必定不会答应,所以他把自己的东西存在你那里。他说,他会亲自要回来。到时候,希望你能相信他的实力。”
武翦再次低头,看向盒中的东西。
实力吗?其实不用证明的,他信。
一旁的许大人皱眉,“这君悦送把剑来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威胁?”
“这是寒光剑。”武翦沉声道,“君悦出征常用的佩剑。”
算是,他身份的一个象征。
“寒光剑?”许大人一惊,伸手去抚摸那剑身。剑身冰凉,如一块深埋在冰山下的玄铁,散发着幽幽寒气。其上雕刻着精美庄严的纹样,虽轻薄,却锋利无比。
许大人斜眼看向武翦,没好气道:“他什么意思,想挖墙角啊!”
又气愤的瞪向郭怀玉,嘲讽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他以为他谁啊?没有船,他休想运一兵一卒过江。”
郭怀玉难得的一笑,“船吗?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武翦心抖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西我收下了,回去告诉姜离王,我等着他来取。”
郭怀玉微微颔首,手一扬,示意调船返航。
“这...这就放他走啦?”许大人瞠大眼,不可置信。
武翦瞥了他一眼,“那许大人还想怎么的?”
“此人狂妄至极,应该将他扣了做人质,或者直接将他杀了。”
武翦将手中的盒子竖着放在船面上,手撑着它的一端,人也转身,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他朝自己的手下下令:“回吧!”
于是船尾变船头,船头变船尾,两艘小船又朝原来的路线回去。
许大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然而船一动,他那种摇头晃脑的感觉又上来了,只好坐下去,浑身难受。
禁船令一下,江面上冷冷清清的,一艘多余的船都没有。冬天的江山平缓静流,清澈见底。若仔细看,还能看到江底随着水流而动的水藻,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
天空中偶有几只飞鸟划破天际,掠影倒映江心时,它唧唧叫了两声,似乎是在问候那江水中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是谁?
武翦手撑着长盒,手指轻轻敲着,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可惜这声音太小,被周围的水声覆盖了。
今日走这一遭,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死得何其冤、何其可惜的人。那是蜀**人的骄傲,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君悦这样担还真的与那人有一点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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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送到了?”
郭怀玉刚到帐门前,人还没进去,便听里面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脚步未停,一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