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苗尚书带着人到驿馆的时候,这才被告知,姜离的那位使者自从早上离开后,就再没回来过。
起初他以为梅书亭只是在离开皇宫后去哪里逛了,于是派人去找,可是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而且到了晚上,人也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早朝之后,他便将此事禀告了啟囸。啟囸骂了他一声傻子,“人早就跑了。”
“跑了?”苗尚书惊讶不已,“怎么会跑呢?他跑什么呀?他怎么知道臣要去杀他啊?”
“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蠢啊!”
苗尚书被骂得狗血喷头,老脸尽丢。陛下自从当了皇帝之后,真是越来越有皇帝的架子了。
啟囸咬牙切齿道:“他轩辕亭这一跑,更能说明姜离的心虚。况且他没有经过朕的允许,私自离开,咱们连出兵的借口都有了。”
苗尚书还是劝道:“陛下,要不然咱们再缓缓吧!边关连吃败仗,如果这时候...”
“正是因为最近连吃败仗,所以我们才要打个漂亮的仗来鼓舞士气。”
“那也不能是姜离啊!”
“不用多说,你回去好好准备。调五万兵力,攻打姜离。抵外患除内忧,朕双管齐下。”
苗尚书见劝不住,也只好照办了。
他心里明白,前阵子因为啟麟的事,朝廷在百姓心中失去了威信,陛下又刚接过江山,立足未稳。他这是急于立功,想做出一点成绩来,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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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光照得云层很厚。
空气浑浊,室内闷热。
君悦摇着一把团扇,两腿交叠,仰躺在窗下的摇椅上,边悠哉悠哉的一前一后颠着边听着房氐的报告。
房氐报告完,便听她主子道:“你说这啟囸是不是脑子塞了屎啊!这个时候他要打我,就不怕我转身就投奔了他的死对敌?”
“或许是他觉得咱们跟吴国三年前一战之后已经结仇,吴国不会接纳我们吧!”
“切,这天底下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敌人。再说,当年虎丘之战后,咱们也不是没有跟他们合作过。”
房氐问道:“那王爷,咱们真的要投靠吴国吗?”
君悦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枕于脑后,瞥了他一眼道:“我是那种随便投降的人吗?”
“那就是要打了?”
“打呗!”君悦将交叠的两腿上下换了下。“我的蛊毒解了,杀了他的人,还不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他能忍我才怪。
边关连吃败仗,他需要一场胜利的战争来鼓舞士气,同时彰显他当了皇帝后又有才又能干的本领,刚好我们给他递了枕头。”
房氐担忧道:“可以姜离的情况,咱们能顶得住朝廷的大军吗?”
君悦坚信道:“最先顶不住的肯定不是我们。啟囸把大军都派去了边境,国内能调的兵力有限,而且粮草供应也是问题。
而且这个时候搞内战,必定遭到很多大臣和百姓的反对,啟囸撑不了多久的。不过,可以让咱们的军队陪他们锻炼锻炼。”
自三年前与吴国一战,姜离损失惨重后,又添了很多新的兵丁。很多都只是在军营里操练,还没上过战场呢!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平日里学的练的,若不经过实践,也看不到效果。
房氐禀报完事就走了,君悦觉得闷热,便决定在这窗下的摇椅上睡觉。
香雪便坐在她的摇椅边上,边替主子赶着蚊子,边替她打着扇子。
其实她觉得旁阙楼那里应该很凉快,旁阙楼的后面有一个假山石,到了夜里,水汽就能蒸发掉燥气。而且,旁阙楼的主卧在二楼,就像睡在树上一样,晚上更加凉快。
可惜主子正在跟容公子怄气,怎么说都不过去。
她这一扇一扇的,到了半夜也累了,就在边上打盹。
到了下半夜,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月光隐去,哗啦啦的就下起了大雨来。
君悦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脸上有凉意,她耳朵灵敏,知道外面是下雨了,以为是雨丝洒进窗内来,飘到她脸上而已。
人就是这样,懒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挪地的,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就像大半夜憋尿一样,非得憋到憋不住了,这才不得不起来。
所以她只是转了个身,将脸侧对着窗户,避开雨丝,然后继续睡。
可越睡越觉得不对劲,这雨丝是不是严重了点。
那雨哗啦啦的打在脸上身上,就跟站在大暴雨之中没打伞似的,雨水顺着脸流到脖子里,身上凉凉的。
君悦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再次翻过身来,面朝上,然后眼睛缓缓的挣开来。
刚开始睁开眼睛,因为雨水打进眼睛里的缘故,她还眨了好几下。借着这个空档,她这才看清,这飘到脸上的雨丝哪里是从窗户飘进来的,分明是从头顶上洒下来的。
就跟花洒似的。
“我靠!”
她一个机灵蹦了起来,闪到一边,惊动了在一边打盹的香雪。
“怎么了?”香雪也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主子站在距离摇椅两步的地方,抬头怔怔的看着头顶。
“怎么了王爷?”香雪忙走过去,见主子抬头,她也抬头,然后就看到头顶上方突兀出现的一个大窟窿。
雨水就是通过那个大窟窿哗啦啦的落下来,就跟外面一样。屋内有灯光,那雨水晶莹剔透,一串一串的,像珠帘一样,地上瘫了一地的雨水。
“这,这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窟窿啊?”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