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收到太安的消息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意外。
恒阳屠城,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要么就是啟麟交出兵权,要么就是找出几个人来顶罪。而啟麟爱护将士,所以他只能交出兵权。
一早散朝之后,公孙展带着梅书亭进宫来找她。君悦正好在后花园里搭鸟窝,所以就让人把他俩领进来。
公孙展在看到正挽起袖子,裙摆塞进裤腰带的某人时,一双狐狸眼睛紧紧地眯起,眼皮下隐藏着熊熊怒气。
她是不是觉得梳了男子的发式穿上男装,就真把自己当个男人了。还上树,还把自己的衣裳卷得不伦不类,她知不知道什么是仪容仪态啊!
公孙展一计冷眼扫向候在下面扶着梯子的香雪,扫得香雪后背冷得一个哆嗦。
香雪觉得委屈,她也劝过王爷的,说这样不合规矩。奈何这主不听她的啊!她有什么办法。
梅书亭倒是觉得有趣,道:“王爷上天入地,还真是无所不会啊!”
君悦正从嘴里拿出一根钉子,固定在木板上,而后锤子一下一下地将钉子钉进了树干里。
她仿佛没听出梅书亭话里的嘲讽般,自得洋溢地道:“那是,本王连恒阳都走得出来,还有什么不会的。”
公孙展没好气道:“是,是活着走出来了。王爷安然的在这搭鸟窝,可是忘了自己肩膀上破了个窟窿的事。”
君悦疑惑地低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全天下人都知道啊!”梅书亭接话道,“姜离王为了救自己的属下,不惜拿自己的性命跟鄂王比武,以自残的方式和鄂王打了个平局,所以鄂王才放了您回来。”
君悦嘘嘘,这算不算一件英雄事迹?
她钉了最后的两根钉子,摇了摇纹丝不动的房子状鸟窝,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盛夏的天,人怕晒,鸟也怕晒的。
倒是那些长眠地下的人,再也不怕了。
“小心。”
一声惊呼,拉回了君悦的视线。
她循着惊呼声往下看去,便看到脚边放着的一个还未来得及钉上去的鸟窝、在她刚才发呆的时候不小心被她一碰,然后就掉了下去。
而好巧不巧的,下面正好站着梅书亭。
“唔...”香雪吓得喉咙失声。
“躲开。”君悦立马弯腰,伸手想要抓住掉下去的鸟窝,然已经来不及,鸟窝已经不在她所能抓住的范围之内。
好在公孙展眼疾手快,举高手臂准确无误地就抓住了那个掉下去的鸟窝,不让他砸到还没反应过来的梅书亭的脑袋上。
这小小的意外,不过发生在两秒钟的时间内而已。
等梅书亭反应过来时,不免后怕地逃离危险地带一步,抬手抚着激烈跳动的小心脏。
君悦维持着弯腰伸手的动作,没有因为鸟窝没砸到梅书亭而松了口气,反而的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公孙展放下手,抬起头来仰视着树上的某人,神情略微含怒道:“王爷还是小心点吧!别下一个掉下来的就是您自个。”
君悦抽了抽嘴角,站起身顺着树干滑到梯子,又从梯子上慢慢爬下来。
又不是砸到他,他生哪门子气?难道是为梅书亭抱不平?
这可不像公孙展的作风。
待双脚落了地,君悦两掌互拍了几下,抢过公孙展手里的鸟窝,直言道:“我发现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以前可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公孙展双手背后,“那刚才那种情况,王爷觉得臣应该用哪种语气跟你说话?”
君悦舌头绕了牙齿一圈,想想还是不回他这话的好。
她看向梅书亭,问道:“没事吧!”
“无碍。”梅书亭微微颔首,“幸亏公孙副司出手及时,不然臣可真的受了这当头一砸了。”
君悦将手中的鸟窝交给香雪,人往前面的五静亭走去。“对不起啊!刚才在上面有点走神了,要是......你干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腰间不对劲。
低头看去,公孙展趁着她走路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扯下了她塞在腰带里的裙摆放下来,遮住她只穿了白裤子的两条腿。
君悦吓得后跳两步,满脸惊魂未定,手还放在腹部前做防备状,看着手还放在半空中的公孙展,总觉得两人之间有股奇怪的感觉。
落在身后一步的梅书亭被这一幕吓得差点瞎了眼,看看这一个,又看看那一个,心里好像猜出了些什么。
公孙展很自然地收回手来,道:“堂堂一方之王,臣下面前,总该注意些形象。”
君悦抽了抽嘴角,尼玛注意形象你告知一声不就完了,做什么动手动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可不喜欢男人。”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话一出,香雪手里的鸟窝差点“吧嗒”掉落在地。王爷你不喜欢男人难不成喜欢女人?
梅书亭黑眼珠一转,真是佩服这主的直言不讳。这还有外人在场呢,多少给人家公孙大人点面子吧!
谁知当事人公孙展倒是无所谓,笑道:“王爷不喜欢男人,那为什么当初要跟着晋安帝跳下揽月台殉情啊?”
“哪个长舌的跟你说那是殉情?”
“天下人都这么说啊!”
君悦无语地转身继续往亭子里走去,小声嘀咕:“老子的一世英名啊!连城你可把我害惨了。”
她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谁知公孙展却不依不饶地又道:“难道王爷不是想跟晋安帝殉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