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离义端近,义端暗器一发,幼安已然听到破风之声,大喝一声:“住手!”一掌拍在义端肩头。
义端正全神贯注偷袭,被幼安一击即中,脚下一个踉跄,呯地摔倒,肩头咔地一声碎了,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后面发的暗器登时失了准头全掉在地上。
吴有财见情形突变,大喝一声,一手一个,揪起莼之和陶陶向外一掷,再抡起铁棍挥得密不透风,义端发射的毒针被棍风扫到,纷纷跌落地面。
陶陶眼尖,见吴有财动作虽然行云流水,那暗器却数量极多,吴有财眉头皱了一次,心中猜想他可能中了一枚毒针。
幼安武功高强,见吴有财动作稍有停滞,已然明白。
义端被幼安一掌拍碎了肩头,痛得龇牙咧嘴,捂着肩头睨了吴有财一眼,露出了极其得意的表情。
幼安面色铁青,向吴有财拱手道:“大师!让我助你疗……”
义端嘿嘿冷笑:“义弟,你这是演的那一出?”
幼安见吴有财面色发黑,掉在地上的暗器是一大把细细长长的银针,呈青黑色,显然淬有剧毒,转身将手掌按在义端头上,喝道:“把解药拿出来!”
义端技不如幼安,加之受了伤,闪避不及,又被幼安偷袭成功,恼羞成怒:“兄弟,你演英雄还演上瘾了?”
“解药!”
义端恨恨地看幼安一眼,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我没有。”
莼之武功不好,可也看出吴有财为了救自己和陶陶,失了最佳闪避机会,义端和尚存心不良,不肯交出解药。
幼安怒气冲冲,在义端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果然未见任何药丸,而吴有财的脸色越来越黑,显然毒针上淬的是极厉害的毒药。啪地一掌拍在义端受伤的肩头:“你究竟是何人?从何处取得玄觉方丈给我的信?”
义端痛得全身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向下滴:“信自然是玄觉大师亲手给我的。”
幼安知道自己上了当,见义端态度仍然嚣张,勃然大怒,手下力道加大:“解药在何处?”
义端强道:“我想不起来了。”
陶陶见幼安耿直火爆,义端奸诈狡猾,笑嘻嘻地走到义端面前,在他伤侧立定:“大和尚,你真的想不起来解药放在哪里了?”
义端咬着牙忍痛,恶狠狠地说:“对,想不起来了!”
“哦。”陶陶天真烂漫地笑着:“你伤得似乎不轻啊,让我瞧瞧。”
幼安见陶陶在这危急关头还在胡闹,心中不喜,恨恨地点了义端几个穴道,令他动弹不动,走到吴有财身后去,气守丹田,运功替他逼出毒气。
陶陶笑嘻嘻地在动弹不得的义端肩上拍了两拍,义端面色大变:“你这小婊子……”
众人望去,只见义端脸上迅速笼罩了一层黑气,有财、幼安、莼之都明白,陶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毒针刺入了义端体内。
幼安心想这小姑娘手法虽然狠毒,但这的确是逼出解药最好的法子,她的确聪慧过人。
义端此刻动弹不得,针毒顺着肩头迅速向上蔓延,义端的脸渐渐变成灰色,骇然呼喝:“义弟,义弟救我!”
幼安犹豫了一下,走到义端身边:“快把藏解药的地方告诉我。”
“我真的,真的没有解药,快,快,斩断我的手臂!”
幼安见他痛得脸灰一阵白一阵,不似作伪:“真的没有解药?”
“真的,真的没有。”
陶陶见幼安面上闪过一丝恻隐的表情,忙道:“你好毒!存心想害死有财大师,活该你自作自受。”
义端嚎叫道:“义弟,斩断我的手臂,求求你了,斩断我的手臂。”
幼安心生不忍:“这针上淬的是什么毒?”
“西域,西域木蝎。没有解药的,求求你,求求你斩了我的手臂。”
三个人见义端如此痛苦,同时望向吴有财,只见他面上黑气仍然未见变淡,只是他定力、内力过人,表情未变,正竭力运功想将毒逼出体外。
陶陶见义端痛得脸扭成一团,晃着手里的匕首:“你究竟是何人?告诉我实话,我马上替你把手臂削了。”
义端口里吐出黑血来,声嘶力竭吼道:“我是,我是,来不及了,义弟,求你求你杀了我!”
“你是何人?为何要骗我?”
义端忍着痛说道:“信是我从义端和尚身上拿的,我下药药翻他原本为那紫檀杖,后来取了这信,骗你是为了这剑。求你杀了我罢。”
原来,少林玄觉方丈与幼安的祖父辛赞原是旧交,得知斩杀完颜亮须取燕王剑后,写了一封信,派弟子义端前往开封寻辛赞,劝其诛杀海陵王,谁知在路上遇到假义端这个破落户,被他药翻,取了紫檀杖又害了性命,还拿了信到开封府找辛赞。辛赞看了信,找了一个略通道术的道人帮忙,派幼安与义端一同出来寻剑。
幼安见假义端已不成人样,缓缓抬掌,假义端在极度痛苦中抬头一看,见幼安红颊青眼,双眸幌亮,如同异兽青兕,大惊道:“原来你的真身是头青兕,你力大能拔山,将来定有大造化。我死在你的掌下,不冤。”
幼安闭目,一掌把假义端的天灵盖拍碎。
莼之和陶陶见了此变故,面面相觑,幼安叹口气,脱了外衣盖在义端尸首上,走到吴有财身边继续助他疗伤。过了一会,吴有财将毒针从体内逼出,墓室里几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陶陶轻声问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