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淡淡说道:“我去碧姐姐那边前找过他了,他不在房里。”
“那怎么办?”
“没办法。庄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到处乱跑去找他,也没有时间找。”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通知到他,他被烧死了怎么办?”
阿妍犹豫了一下:“有师祖在,不会的。”心中却不知自己告诉妹妹的答案究竟对不对,想起天宝讨好自己的样子,不由难过起来。扭头见阿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道:“白阿卉,你前几日把黑叔借给那个小子,看来救了他。”
“你不生我的气啦?”
阿妍叹口气:“可是如果黑叔在,怎么都能把你安全带出庄去的。”
阿卉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不知是怕还是难过,泪珠骨噜噜滚下来:“就是能带我走,我也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白阿妍,我想娘和老白了。”
阿妍眼圈红了,别过脸去。
过了一会,说:“快把眼泪擦干,老白来了。”
阿卉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没事。”
白沐阳片刻后就到了无患阁门口,那剑稳稳地落在地上,白沐阳神色凝重,一手一个,拉着阿妍和阿卉往冰窖走:“快下去。”
阿妍很少与父亲这么亲密,手稍稍挣了一下,就任由父亲握着了。阿卉忍不住说:“爹,天宝哥哥不见了。”
白沐阳不忍说出真相:“他在天目湖边。”
阿卉这才放心,想想又问道:“他能帮上师祖的忙?”
“也许。”白沐阳没有正面回答,快步走入冰窖。
白沐阳一向话多啰嗦,阿卉见他此刻突然语句简洁,狐疑地看了姐姐一眼。
阿妍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沐阳根本不敢看两个女儿:“就是普通的山火,不过,我们得避一避。庄中病人多,小心些好。”
阿卉又问道:“爹,碧姐姐好象,好象把以前的事儿全忘了,连她自己是谁,连我是谁,她都忘记了。她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白沐阳浑身一颤,已大概猜出为什么,乌金丸是没有解药的,若要服了的人不入魔,除了杀死他,就只有一个办法,做法封住她的心窍,让她变成活死人,无情无欲,无记忆不悲欢。他停了片刻,继续向前走:“你们快跟上。别问了。”
蓝拥雪和朱碧见三人进来,均没有表情。白沐阳轻轻叫了声:“拥雪,鹊山大火,快要烧到这里了,师父命我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蓝拥雪的表情绝望中带着淡漠:“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玉瑶和算儿。”
白沐阳一愣,明白他是怕妻儿离开了冰棺,瞬间死亡。不再多说,快步走到冰窖一角,用剑去划冰墙。
阿卉走过去看:“老白,你在做什么?”
白沐阳招呼大女儿:“阿妍,过来帮帮我,墙上的机关冻住了。”
阿妍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瞥了一眼蓝拥雪和朱碧,见二人都没有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从靴子里取出一把短剑,帮父亲划开冰。
冰窖是建无患阁时建的,白沐阳运了许多水进来泼在地上和墙上,以自制的寒冰散洒入水中凝结成冰,使整个地窖冻成一个大冰盒,治疗病人或是放置特殊药物、冰块时使用。冰窖下还有两层,是华阳设计的紧急避难所,机关就在墙上,此时也被牢牢冻住。虽然父女俩手中的剑都锋利异常,但要划开这冻了十几年的厚冰,仍是十分吃力。
白沐阳平日里喜种花弄草,疏于练功,人又矮胖,此时划起冰墙来,十分吃力,阿妍的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阿卉心疼父亲和姐姐,冲蓝拥雪喊道:“雪叔,你干坐着就能救算哥哥和瑶姑姑么?”
朱碧一直淡漠地看着众人忙,此时见身穿红衣的小女童眼中泪珠直打转,白沐阳和阿妍一直在墙角劈墙上的冰块,跃起直飞墙面,双掌挥出,墙上的冰块轰地裂了。
阿妍惊喜叫道:“碧姐姐你的功力大进了!”
白沐阳面上表情却更凝重,他知道这是因为她被封住了心窍,无外界干扰,因此练功事半功倍,内力大增。过去曾有邪教想称霸中原,从乌灵宫重金秘密地购买了乌金丸,加以训练,练了一批没有感情没有痛觉的死士杀手出来。杀手的功力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寿命却变得极短。
白沐阳看看朱碧、身边yòu_nǚ和几个病人,眼眶发热,哽咽着说:“碧儿,你,你辛苦了。”
阿卉高兴地过去抱住朱碧:“碧姐姐,你真厉害!”朱碧没有表情,推开阿卉,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阿卉的笑容凝在面上,望向父亲。
阿妍曾经在医书上见过乌金丸的介绍,也听父亲说过一次,不过时日久远,当时不以为意,此时见朱碧情形,又见白沐阳情绪表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这些知识,一时呆呆站着,悲从中来。
“爹,碧姐姐她……”
白沐阳点点头。阿妍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沐阳又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阿妍的眼泪夺眶而出:“爹,我娘还在山上做什么?”
白沐阳避而不答:“阿妍,你先闪开,我将机关推开。”
“我要去找她。”
“先做应该做的和能做的。”
“你……”阿妍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父亲将几块木块按顺序推了进去,木墙上轰隆隆地向左移开,原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