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吴书来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皇帝身边。
“如何?”皇帝转过头问道。
“娘娘好着呢,太医说了,无碍!”吴书来低声道。
“怎么?令妃病了?”太后微微蹙眉道。
皇帝笑道:“朕听吴书来说,令妃这两日身子不适,便让他带太医去瞧瞧!”
“令妃也太过娇贵了,吃穿用度,皇帝你全让人送了最好的去,今年虽然天冷,不过皇帝你给她的红箩炭整整超出了她身为妃位的三倍,这么娇惯着,怎么还病了?”太后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众人都听出了她的不满。
“皇额娘说的是,是朕太过小心了!”皇帝笑道。
太后见皇帝如此维护魏凝儿,也不再多言了。
皇贵妃见此笑道:“臣妾那儿有两只上好的老山参,正好送去给令妃妹妹补补身子。”
“你倒是仁厚,哀家瞧着你近日来颇为操劳,也要好生保重才是,留着自个补身子吧,令妃那儿什么都不缺!”太后看着皇贵妃,笑道。
“是!”皇贵妃轻轻颔首。
不知为何,皇帝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烦闷来,起身笑道:“皇额娘,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养心殿了!”
“嗯,皇帝你也不可太操劳!”太后笑道。
“是!”皇帝应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恭送皇上!”众嫔妃起身送了皇帝,随后离开了慈宁宫。
走在宫道上,怡嫔越想越觉得窝火,忍不住愤声道:“入宫这么多年,本宫从未见到这般禁足的?她这哪里是禁足?皇上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加倍的给,当真让人窝火!”
“姐姐你何须在意这么多,反正那些东西,皇上不给令妃,也不会给咱们!”舒妃柔声道。
“是啊,本宫想了也是白想,妹妹你尚且有些恩宠,总比姐姐我这不受宠的好过,妹妹你也知道,柴碳处每年得到的红箩炭是有定数的,今年天冷,太后娘娘与皇上那儿用的笔比往年多,皇上又下旨将妃位以下的红箩炭全部挪去给了令妃,如今本宫那儿只能用次等的木炭,熏得本宫眼泪都要出来了!”怡嫔越说越觉得来气。
“姐姐暂且忍耐一些日子吧,如今宫里最容不下令妃的不是咱们,是皇贵妃,有她出手,也轮不到咱们什么事儿了,更何况,令妃不是咱们能动的!”舒妃笑了笑,拉着怡嫔加快了脚步。
“这怡嫔入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的不知深浅!”她们刚刚走过去,嘉贵妃几人便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嘉妹妹说的是,所以皇上不待见她,她也成不了气候!”纯贵妃冷笑道。
“不过,令妃妹妹如此受宠,记恨她的也大有人在,倒是要让她小心些才好!”愉妃柔声笑道。
“被禁足了,还让皇帝牵肠挂肚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嘉贵妃说到不禁低笑出声来。
“是啊,即便皇贵妃使出浑身的解数,也丝毫不能动摇皇上的心,有时候看着她那般的奉承皇上,本宫倒是有些瞧不起她了!”纯贵妃冷笑道。
陆云惜若有所思道:“若能母仪天下,只怕谁人都不能免俗吧!”
“是啊,时辰不早了,两位姐姐与陆妹妹一道去我宫中用膳吧!”愉妃柔声笑道。
四人一道慢慢往永和宫走去,今日未曾下雪,众人出来也没有乘坐肩舆,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永和宫外的宫道上。
“皇上……。”纯贵妃一眼便瞧见了背对永和宫门站立的皇帝。
“别出声!”愉妃低声道。
众人这才听见悠扬的古筝声从延禧宫的宫墙内传了出来。
“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这?”一曲终了,嘉贵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愉妃苦笑道:“是令妃妹妹在唱歌,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说皇上常来永和宫,本宫得了圣宠,其实皇上是来这儿听令妃妹妹唱歌罢了,兴许是为了避嫌,才会到永和宫内与本宫说上几句话。”
众人何尝没有听说愉妃语中的惆怅与无奈,陆云惜笑道:“姐姐起码还能与皇上说上几句话,嫔妾这几个月几乎未曾见到皇上的面呢。”
“是啊,本宫何尝不是!”纯贵妃也笑道。
几人见皇帝已发现了她们,随即走上前去请安。
皇帝似乎心情不大好,让众人起了身,便转身离去。
愉妃看着皇帝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既然皇上思念令妃妹妹,为何不将她从延禧宫内放出来?”
皇帝脚下微微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
一路上,皇帝一直阴沉着脸,回了养心殿,吴书来才壮着胆子试探道:“皇上,要不今日夜里奴才陪您去延禧宫瞧瞧!”
见皇帝久久不语,但神色好转,吴书来便知道皇帝是想念令妃了,这些日子他跟在皇帝身边瞧得最真切,皇帝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外看上一眼,去永和宫门前听听令妃娘娘是否在弹琴唱曲。
“吴书来,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太后罚令妃禁足半年,又怎能反悔呢!”皇帝叹声道。
“皇上您罚娘娘禁足半年,不许娘娘出延禧宫,可并未说您不能进去啊!”吴书来忍不住说道。
皇帝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不妥,朕不能让她再落人话柄!”
吴书来听了后,忍不住低下头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