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了,如今若是要问她宫中谁人最大胆,她定然会说是令嫔,只因这年岁不大的丫头竟然敢在她面前叫嚣,在这后宫可是头一人,可她偏偏无可奈何,不过细想之下,她倒是觉得令嫔那日也无错,虽然鲁莽了一些,却是真性情,不似旁人那般阳奉阴违,也怪不得皇帝会格外喜爱她。
“嗯,那可得好好调养!”太后笑了笑才道:“皇帝,明日就该启程去热河行宫了,哀家听说你下了旨意延期半月,这是为何?”
皇帝看了看还沉沉睡着的魏凝儿,脸色满是柔色:“朕要等令嫔身子好了再去!”
这样的皇帝让太后很心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您糊涂了,木兰秋狝事关重大,岂能因此而延期,更何况再拖下去天便会越来越冷了,皇帝,你可要三思啊!”
听着太后如此语重心长的说话,皇帝却丝毫未曾改变决心,微微摇首道:“皇额娘不必劝朕了,朕心意已决!”
太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急色:“皇帝,哀家上次派人去给令嫔赐鸩毒,的确是鲁莽了,你虽未曾说,但哀家知晓,你心中是怪哀家的,可……哀家不能看着你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皇帝,若你一意孤行,哀家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到时候害死令嫔的便是你,你这般下去,莫说是哀家,就连皇后与宫中众位嫔妃也容不下她,须知帝王的宠爱也会置人于死地的!”
皇帝闻言,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半响才道:“皇额娘,令嫔是朕的嫔妃,是朕的女人,朕身为皇帝,若是连自己喜爱的人也保不住,朕何以君临天下?皇额娘,以前的种种,朕不会去计较,可往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皇帝,你为何变得如此的固执?”太后顿觉火冒三丈。
“皇额娘,朕曾说过,会一辈子守护着她,可却一次次食言了,昨儿个竟然有人在水里将她往下拽,险些让她送了性命,这后宫竟然愈发的可怕了……。”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
“怎么,皇帝以为是哀家下的手?”太后猛的一滞。
“皇额娘岂会如此,不过,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皇帝眼中满是厉色。
太后也是怒不可言,半响才语重心长道:“皇帝,自古红颜祸水,顺治爷当初便因孝献皇后董鄂氏而走上了不归之路,皇帝你宠爱皇后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令嫔,长此下去,你要置大清江山与何地?”
皇帝闻言,笑了:“皇额娘,若当初孝献皇后未死,太玛父又怎会万念俱灰而舍弃皇位?朕不想做那昏君,也请皇额娘万万不要动皇后与令嫔。”
皇帝并不是在和太后商量,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帝,良久才道:“罢了……哀家似乎是庸人自扰了,哀家相信皇帝自会有分寸。”
太后离去后,皇帝才回过身来,却见魏凝儿已然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饿了吗?”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却猛地转过身去,将自个藏在了被子里,皇帝连忙过去,才发现魏凝儿在默默流着泪。
皇帝顿时急了:“怎么了,凝儿?”
魏凝儿只是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未曾哭出声来,皇帝看着就心疼不已,把魏凝儿抱进怀里。
魏凝儿猛的抱住了皇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哭出了声,听得人心碎。皇帝心如刀绞,她是怎么了?从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皇帝抱着魏凝儿,心急如焚,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不哭了不哭了……”
过了许久,魏凝儿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颤声道:“皇上,您明日去木兰围场吧!”
“不行!”皇帝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魏凝儿闻言,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皇上,您这是要让太后娘娘以后都厌恶臣妾,让臣妾如何在这宫中自处?”
“凝儿!”皇帝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很是心疼,可他却不放心将她留在行宫,更何况她还病着。
“十日后,朕便去,可好?”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忍不住了,魏凝儿这阵势,显然是他不让步便会哭闹不止,可他偏偏心疼的紧。
“三日!”魏凝儿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微微颔首。
魏凝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
“朕愈发拿你没办法,如今你竟然会威胁朕了!”皇帝很是无奈,不禁有些恼怒他自个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的!”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低声道。
皇帝却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挂在了她脖子上。
“这是什么?”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关键时刻,可以保你性命的东西,如朕亲临!”皇帝笑道。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即便太后为难,也能自保,可魏凝儿却不一样,在皇帝心中,她是弱小的,需要他保护。
虽然皇帝从那两块凤凰玉佩便能瞧出魏凝儿与皇后之间并不简单,可一旦出事,有太后在,皇后只怕也无能为力。
三日后,魏凝儿好了许多,可为了养好身子,她并未跟随皇帝前往木兰围场,只有纯贵妃、娴贵妃与舒嫔随圣驾出行。
“凝儿,该喝药了?”皇后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脸,将她唤醒。
“娘娘您怎么来了!”魏凝儿大惊失色。
“躺着吧,喝了药再睡!”皇后将药碗递给了她,眼睛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魏凝儿胸前的玉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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