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吴书来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急色,从昨夜起,他便“不经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好几次了,说令嫔情形不好,病的愈发的重了,可皇帝却无动于衷,吴书来也不敢多言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下手中的笔,对吴书来道:“摆驾长春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吩咐,却听皇帝道:“令嫔醒了吗?”
吴书来闻言,回过身,摇首道:“奴才派人盯着延禧宫的,现如今还没有消息,那便是未醒。”
皇帝并未说什么,上了龙舆后,小太监们便抬着龙舆往长春宫去,可到了长春宫门口,皇帝又道:“去延禧宫!”
“是,快走!”吴书来闻言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不过吩咐小太监们时比平日里急切的多。
“娘娘,皇上的龙舆方才都到了咱们长春宫了,可皇上又往延禧宫去了!”初夏听小太监回禀后,便告诉了还躺在榻上歇息的皇后。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只觉得自个精神头也好多了。
“是,娘娘!”初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皇后会不高兴。
“太好了,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她的。”皇后眼里闪动着泪光,只要皇帝还在意魏凝儿,那么魏凝儿便不会有事,傅恒也不会受到牵连,富察家也稳若泰山了。
“娘娘要去延禧宫吗?”初夏思虑片刻后问道。
“不必了,皇上在,本宫也就安心了!”皇后笑道。
龙舆到了延禧宫外头,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延禧宫,他的步子也越发快,连身后的吴书来等人都追不上了。
“皇上万福金安!”冰若刚欲出寝殿去让小易子再请太医,没曾想却看见皇帝进来了,大惊失色,随即跪了下去。
皇帝疾步走到床边,见魏凝儿仍旧是双目紧闭,额头上冒着汗,脸也红的有些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火气,回过头对冰若等人喝道:“过了一日,为何你们主子还是这番摸样,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冰若几人吓得不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勃然大怒。
“是!”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吴书来,去太医院把那些太医都给朕宣来!”皇帝对侯在门口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
眼看皇帝发怒了,众人也不敢怠慢,整个延禧宫都忙碌了起来,太医们也进进出出想法子,到了傍晚,魏凝儿终于悠悠转醒了。
“皇上,小主醒了!”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喊道。
皇帝立即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手。
魏凝儿睁开眼睛,半响才看轻了眼前的皇帝和冰若。
“凝儿,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朕?”皇帝眼中满是担忧,柔声问道。
魏凝儿眼中猛的一缩,随即将自个的手从皇帝掌中挣脱开来,一把抓住了被子,整个人都往床里面躲去。
“小主!”冰若一呆。
“你们出去……。”魏凝儿嘶哑的声音响起。
皇帝脸色猛的变了,他今日在延禧宫守了几个时辰,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好不容易见她醒来了,她却让他走,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皇帝转身便走了出去。
“小主,您不该触怒皇上的!”冰若急声道。
“出去……。”魏凝儿喊道。
“是!”纵然心中太多不解与担忧,冰若也只得出去了。
到了殿外,皇帝看着冰若,沉声道:“伺候好你主子!”
“是,皇上!”冰若应道。
皇帝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坐到了龙舆上才对吴书来吩咐道:“去慈宁宫!”
“是,皇上!”吴书来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又触怒了皇上。
一连过了半月,魏凝儿才慢慢将养好了,这段日子皇帝并未来看她,连带着后宫众人也猜测她是否失宠了,渐渐的也不敢再来延禧宫,只有与她同住一宫的陆云惜仍旧每日来陪她。
“凝儿,你身子大好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吧!”陆云惜握着她的手笑道。
“不去,外头好冷,昨夜才下了一场雪。”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陆云惜见她如此,不禁笑出声来:“天虽冷,可外头走动的人却不少呢。”
“姐姐,我如今痊愈了,明日便要随你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也不会整日都闷在寝殿里,姐姐不必担心!”魏凝儿笑道。
“你与皇上……。”陆云惜见魏凝儿脸色微变,随即叹了口气道:“宫中之人最为势力,皇上半月未曾来瞧你,皇后娘娘身子越发重,下雪天地滑,也不敢不出来走动了,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本就不得宠,少不了被他克扣用度和份例,我听冰若说,他现如今连你这儿也敢不尽心了,送来的皆是次品。这月的月例银子也少了好些。”
魏凝儿闻言,却并不在意,笑道:“不碍事,随他们去吧!”
陆云惜苦笑出声:“并不是我要争,往常皇上宠你,内务府的人不敢得罪你,对延禧宫也是颇为照顾的,现如今咱们二人皆这般光景了,只怕以后日子难过啊!”
“姐姐莫要担忧,改明儿个,我亲自去一趟内务府,会会这新上任的大总管!”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是要?”陆云惜一惊。
“我便要告诉这些奴才,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主子即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