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日,落悠歌还是没有屠弥的任何消息。她想起城门初见那日,便又出门去了那天遇见屠弥的树下。
可是连一袭红衣的影子也没见到。
似乎融花会后,屠弥就消失了。
帝都百姓已是议论纷纷。
“宇文候全家都被杀了,有杀手半夜闯进去,第二日一院子的尸体。啧啧啧……”
“凶手是朝奉郎林盛!胆子那么大,真真是狼子野心呀。”
“林盛一介文官,哪里请得到那么多杀手?不会是被人陷害吧?”
“你忘了林府二老爷已过世了女儿林晚了?那可是当今澈王妃的生母!势力大着呢。”
“嘘!你这样猜测,不怕被杀头啊……”
……
听得谣言已开始扯上澈王府,落悠歌眸光冷冽。林家被陷害,可谣言却指向了澈王府!
难免会有人觉得是澈王府指使林家人迫害宇文府。
这无疑会让澈王府蒙羞,甚至失去民心!
难不成林家这个替罪羊正是幕后之人用来打击澈王府的枪手?
看来,林家的事,她是非管不可了。
未几,落悠歌便回了心悠阁。她刚进心悠阁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似花香,浓烈灼热。
屋内有人?
槿嬷嬷和青姑平日是不会在她房里待着的。
到底是谁?落悠歌全神戒备。
“小丫头,你怎么连我也要防着?”屋内传来低沉蛊惑的音色,带着一丝熟悉。
落悠歌走进去一看,果然是屠弥,他正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肌理雪白,折扇掩着他风华无双的脸。
“你怎么来了澈王府?”落悠歌一惊,上回屠弥也是招呼都不打便出现在她面前。
而这次,显然也没跟管家报备,这澈王府里外围好几层隐卫守着,屠弥还真敢闯进来,闯的还是她的房间!
“小丫头,你需要屠弥哥哥帮忙对不对?”屠弥不回答她的话,从美人榻上起身,折扇一挥就敲在落悠歌脑袋上,桃花眼里有一抹粲然的笑意。
落悠歌想着屠弥这人怎么未卜先知,难不成屠弥也知道宇文适如今身在澈王府的事?
“王府上下的隐卫少说也有几百人,你再不走他们就要察觉了,到时候你可走不了了。”落悠歌好意提醒他。
屠弥挑眉看了她一眼,也不语,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木盒。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打开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株灰褐色药草,散发出一种异香。
看起来似乎只是一株再平常不过的药草而已。
可落悠歌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迷迭羌乌?”落悠歌脱口而出,那盒子里的确就是她要找的那位药引!
屠弥一笑:“不错,正是迷迭羌乌。”
落悠歌一喜,手立马伸过去就要拿过来,屠弥却立马躲开,“小丫头,这迷迭羌乌给宇文适用,也太大材小用了。”
落悠歌皱眉看着他,“那你是不给我了吗?”
“小丫头你想要的话,屠弥哥哥自然会给你的,不过……”屠弥话锋一转,“你可得拿东西来换。”
落悠歌咬唇,也对哦,这迷迭羌乌如此珍贵,她总不能白拿呀。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落悠歌自言自语道。
倏然,她眸光微动,抬眼看了看屠弥,她从怀中拿出那块荼蘼雕花佩,手臂倏地抬高举到屠弥眼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诺,这个?”
荼靡雕花佩!
屠弥看到那块玉佩整个人一怔,桃花眼里酝酿的不知是怀念还是痛苦,宛如覆盖一层月华。
可,只流泻了一瞬控制不住的情绪转眼便又恢复淡然。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那抹不知名的情绪依然被落悠歌捕捉到。
这块玉佩,当真与屠弥有关吗?
她想问些什么,屠弥却倏然开口,气息沙哑道:“这块玉佩看起来这么值钱,还是你留着吧。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落悠歌愣了一瞬,“那你想要什么?”
话还未落,屠弥指尖已经捏了一枚银针,骤然抓起落悠歌的左手扎进中指指腹。
落悠歌一痛,一滴血液滴入屠弥早已备好的瓷**里。
屠弥收了瓷**,不知又抹了什么,指腹的血液顿时止住,没有半丝痛意与血迹。
“我要的,是你的一滴血。”
话落,屠弥将迷迭羌乌塞到落悠歌怀里,转身欲走。
听到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落悠歌想着看来有人来了。她看着屠弥的背影,低声却急迫道:“多谢!还有,多谢你多次助我,我很感激你!”
谢他愿为自己报仇对付苏清影,愿舍身跳入翡翠池相救,甚至在融花会为她解围,吹出她最喜欢的春江花月夜。
屠弥背着身子,闻言驻足一叹:“小丫头,你跟墨澈之间也会言谢吗?”
她总是与他如此,礼貌客套,却最是疏离。
可她与墨澈之间,却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亲密。
话落,屠弥身形在窗前消失。
屋内的灼热花香也随着他的离开倾泻散尽。
落悠歌怔在原地。
看了看那块雪白玲珑的玉佩,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指腹。
屠弥……屠弥……
落悠歌脑袋一痛,只要她一拼命地想要回忆一些什么,脑袋就疼的厉害,像是要把她撕碎。
无寂在外面敲门:“王妃娘娘可在屋内?”
“我在。”
无寂似乎松了一口气,“王妃娘娘,有刺客闯入,属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