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同样大红色金边发带,发间一朵嫣红的山茶花,衬得面庞越发清冷如玉山。

此人甫一亮相,便引得李肇的精神随之一振,他坐直了身子,嘴边噙着笑,满眼期待。

但见他冲李肇伏地深深一拜后,直起身来,冲乐师们一个示意,鼓乐声起。如惊鸿乍现,如华光流转,簪花男子满眼含笑,对着李肇跳起了一支胡腾舞。

男子身姿挺拔,猿臂蜂腰,随音乐舞动间,一身fēng_liú气度尽显。

胡腾舞自西域传入中原,迅速风靡贵胄豪门圈,舞蹈雄健迅急,刚毅奔放,既柔软潇洒,又诙谐有趣,再由美貌儿郎舞动起来,那四溢的荷尔蒙气息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给搅动得发烫!

叶纹舟是凉州人,因家长入狱,全族被没为奴籍。因叶纹舟出众的样貌,他被京城赫赫有名的南风馆发掘,并一举成为南风馆的头号公子。凭借那令人见之忘俗的美姿仪,和一身出众的胡腾舞,叶纹舟在京中贵胄圈里颇为有名,几乎京中所有的公子哥儿们都看过他跳胡腾舞。

太常寺卿周承安的五儿子周慷好男风,他斥巨资从南风馆中将叶纹舟赎身回府,做了他周府的户奴。为着这件事,周慷差点没被他老子打折了腿。可叶纹舟实在美得惊人,为着他的胡腾舞,更为着他出众的相貌,不仅周慷难以自持,折腰于他襕袍之下的公子哥儿不在少数,李肇便是其中一个。

乐声悠扬,舞动正酣的叶纹舟一串迷乱人眼的跳跃旋后一把夺过乐师的琵琶,竟然开口唱起歌来:

胡腾身是凉州儿,肌肤如玉鼻如锥。

桐布轻衫前后卷,葡萄长带一边垂。

帐前跪作本音语,拾襟搅袖为君舞。

安西旧牧收泪看,洛下词人抄曲与。

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

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

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丝桐忽奏一曲终,呜呜画角城头发。

胡腾儿,胡腾儿,故乡路断知不知。

这是李肇初见叶纹舟跳胡腾舞后为其风采折服,现场为他赋的诗。听他将自己作的诗放进曲中演唱,李肇更是激动得红了眼眶!一曲唱罢,李肇已忍不住直起身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纹舟那皎如明月的面庞,因着跳舞,透出幽幽的粉,额角一层薄汗,给他覆上一层反光,映得红唇愈发娇艳!

“纹舟,到孤身边来。”李肇冲他伸出了手,眼中有喜悦翻涌。

“是,殿下。”叶纹舟笑吟吟地迎上了李肇那灼热的目光。

“你愿意入太子府来伺候孤吗?”

望着李肇飞扬的眉眼,如玉的面颊,叶纹舟亦看得痴迷。他面颊飞红,目有繁星:

“能常伴殿下左右,纹舟,求之不得……”

玉指素臂,乌发蝉鬓,就像上一世她宽衣缓带对镜理红妆。

吕吉山呼吸微滞,苏琬儿今日貌似情绪不错,都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他立时放松了警惕,心中没来由的甚至感到些许亲近,便急急抬手对苏琬儿恭谨一揖,

“尚宫大人,可愿随吉山去后院?吉山给你安排妥帖好好歇息……”

苏琬儿抬头看向身侧吕吉山柔和的眉,微笑的眼,猛然想起不久前他也是这样同吕后说着类似的话,并替吕后安排好了午间的幽会。

真是个天生的小人!

“多谢吕大人,吕大人善解人意,今日替咱们安排了如此之多,想必已经累极,琬儿就在这儿歇会,就不劳动吕大人了。”

“无碍,尚宫大人如此憋屈地坐树下,若是被娘娘瞧见了,定要责怪吉山怠慢客人了。”吕吉山笑意晏晏,心中愉悦。

“呵呵,娘娘怎会责怪于你?吕大人今日费尽心思,娘娘怕是感激还来不及呢!”耳畔苏琬儿的声音轻飘飘却寒意十足。

吕吉山愣怔,他抬眼,看向端坐青石的苏琬儿——粉面桃腮,嘴角带笑,眼中却已冰寒料峭。

吕吉山的心瞬间沉寂,他直起身,冷哼一声,负手低头看向苏琬儿,“尚宫大人什么意思?吉山只是在尽地主之谊而已。”

“呵!好一个地主之谊,琬儿第一次听说地主之谊是如此尽的,竟然还管给自己的姑母送男侍。”

吕吉山送男人给吕后,并不违背苏琬儿的利益,但是她不爽这个给自己带来障碍的小杂皮很久了,今日正好有个现成的把柄,苏琬儿单纯就想骂骂吕吉山出出气。

“吕吉山,你如此见利忘义,连带这宅子也让我鄙视,所以琬儿就想呆在这开阔之地,以免那些污瘴之气污了我的鼻子。”苏琬儿轻飘飘说完这句话后,便调转了头不再看吕吉山,继续望着一池春水发怔。

吕吉山怒发冲冠,这女人莫不是魔怔了,揪着我一味乱咬作甚?

“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吕吉山的脸瞬间苍白,他气极,浑身抖个不停,他抬起手指着苏琬儿的鼻子,“疯女人,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皇后娘娘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瞎哔哔作甚?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指摘娘娘的事,当心娘娘知晓了治你的罪!”

“娘娘也是凡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娘娘向来行事颇有章法,如今遇上你,便同以前判若两人了,吕吉山!”苏琬儿噌地直起身,她定定地看进吕吉山的眼睛。

“你可知你犯下什么罪吗?你招揽天下同你一般龌龊之人,送到娘娘身边,谄媚于上,惑乱英主,你狗胆包天,纠结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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