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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特忍痛舔舔嘴角渗出的血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小钥匙递向罗杰。
“你当然可以爱一个人,可前提是那个人不会威胁你的安全,不瞒你说,你从舞会上带走安诺拉的那天晚上我就吩咐人去天启调查了她的背景,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女,土生土长的天启人。而且,就算她是诺拉·吉尔吉德,她消失这么多年又突然靠近你,你怎么确定她不是另有所图?”
见罗杰未动,格利特将钥匙硬塞进他手中。
“我很抱歉欺骗了你,如果我知道有人会利用这一点伤害你,那我情愿你夜不能寐,打开这扇门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格利特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罗杰怔在原地,一时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瑞恩从始至终站在楼梯口默默地望着两个人,一句都不敢说,也没资格上前插话。
格利特从瑞恩身边擦肩而去,他连余光都没有分给格利特一丝,一直担忧地看着罗杰,想上前,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正踌躇着,罗杰却先开口了。
“你也知道?”罗杰目若寒星,吐字如霜,周身的气场如同月色一样冰冷。
瑞恩愣了一下,低下头,沉声道:“抱歉,殿下。”
“你也认为她不可能是诺拉?”罗杰将钥匙插进锁孔,指尖微微颤抖着,其实他并不在乎瑞恩的回答,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随着“咔哒”一声,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在罗杰的记忆里,这层锁起来的房间里是他和诺拉的回忆。
罗杰的轻轻一推,门缓缓地在他面前打开。
整个三楼空空荡荡,只有两把侧对着摆的藤椅,被尘封的记忆在那一刻滚滚而来。
他跟诺拉从来没有所谓的重逢,那一切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梦境,绵长的思念让他沉溺于其中,说到底,并不是格利特催眠了他,而是他自己催眠了自己。
原来瑞恩对安诺拉一直以来的戒备皆源自于此,在他们的眼里,诺拉是早就逝去的亡者,跟安诺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瑞恩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深,他水蓝色的双眸像是两眼隐匿着滔天巨浪的湖水,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罗杰身后,怔怔地望着他,等候着听从他的吩咐。
他甚至诺拉对于罗杰来说有多重要,他生怕这样的打击会让罗杰失控。
然而恰恰相反,现在的罗杰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冷静,他深知人们的疑虑和怀疑,甚至有人会在背后窃窃私语他疯魔了。
如果没有看见安诺拉在舞会上的那一瞥,他或许也会以为他已经疯了。
安诺拉若不是诺拉,她没有理由对着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的罗杰露出那样杀气腾腾的眼神,联想到她的冷漠,她的敬而远之,一个想法渐渐在罗杰的脑海中成型。
罗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格利特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听筒里穿来阵阵风声,应该是格利特还在回家的路上。
“你相信我吗?”
“罗杰……”
“你相
信我吗?”罗杰的声音很平静。
格利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罗杰的执拗,他临走时把话都说到那种份上了,实在无法再劝。
“格利特,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还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罗杰的语气不似以往的冷漠强硬,听上去格外真诚。
格利特沉默了很久,听筒里只剩下猎猎风声,他回头看了眼后座上那两个未拆封的文件袋,长呼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等我。”
驾车掉头,飞驰回罗杰的庄园。
他们生在王族几乎从出生开始就见惯了各色厮杀,早习惯了将自己裹在冷漠的壳子里,除了格利特没有人知道罗杰为什么对诺拉这么执着。
即使他说出来世人听了多半也只会嗤之以鼻,可事实就是那样,那个扛着枪炮愿意为了陌生人犯险的女孩子,带着杀气在罗杰坚硬的壳上磕出一道裂痕,让他觉得温暖。
格利特径直上了三楼,罗杰果然在藤椅上躺着,他合着眼,神色很平静,并不像格利特想得那样,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格利特将手中的文件袋扔给罗杰,在他身边的藤椅上学他的样子躺下,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他摸摸还隐隐作痛的左颊,忍不住抱怨:“你还真是一点没客气。”
罗杰缓缓地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拆开文件袋,边拆边问:“这是什么?”
“炸弹!”格利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道,“一份是安诺拉的调查报告,一份是诺拉·吉尔吉德的调查报告。”
罗杰从袋子里抽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草草扫了两眼,这份关于诺拉·吉尔吉德的文件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心里都快倒背如流了。
另一份关于安诺拉的报告相比之下就薄了不少,她幼年的记录很少也很平淡,家族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日益兴盛,这几年更是飞速成长。
罗杰的神色越来越舒缓,看完这两份报告他更是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安诺拉小时候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吗?”罗杰露出一个微笑,看的格利特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小时候家里并不显赫,又是在遥远的天启,没有照片也很正常吧?”格利特反问道。
罗杰将两个文件袋随意地扔在地上,冷峻的脸上笑意盈盈,连带着语调都不自觉的轻快了些:“凭你的能力,就算是只有一张照片也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