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见他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也知道他的处境之危险,若是轻易露出底线,他可能根本就见不到他,思索之后,他只能自己先亮出了底牌,手上指了指资料单,嘴里却说道:“这里的装修还是十分豪华的,以前那面墙上挂了许多的照片,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个十分顾家的人。”
蔺赤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森寒的冷意,姬娜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蔺赤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说道:“这里还有原来的主人?查理斯先生是想给我讲故事吗?别说,我还真是挺喜欢听故事的。”
尽管他转变的很快,但是查理斯还是察觉到了他刚刚的情绪波动,心中的猜测越发大胆,“蔺赤先生,这里的故事很温馨,只可惜物是人非,许多事情如今已经只能依靠想象了,很是怀念。”故人,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劳勃已经送完约翰回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蔺赤的视线扫过劳勃,在看看查理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有意思。”
布兰斯家族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可就在这里,一个掌管着工厂的一切,一个看似只是个管家,却能做到如此镇定,绝非等闲之人,很明显两人早已经联手,这里可不是所谓的布兰斯家族的势力,而是眼前这两个人说了算。
这样想着,蔺赤看两人的眼神越发深了,两人这样跑来试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年他逃离了这里,虽然亲眼所见所有的人都被杀死了,但他活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那么大的家族很有可能还有漏网之鱼,虽然在认识夏凝之前的无法查起,但那之后,夏凝就安排了亚瑟打探消息,但凡有人打听蔺赤的下落,就顺藤摸瓜调查对方的底细。
这么多年,调查他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那么几次都是布兰斯家族派出去的,但是名单里并没有眼前的两位。
“我倒是觉得很正常,能跟蔺赤先生合作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查理斯说道。
“彼此彼此。”蔺赤笑笑并不多说,虽然没有察觉到查理斯对他有恶意,可当年家族覆灭,若是没有叛徒怎么能成事儿?查理斯如果是他们这边的人,如今却在布兰斯家族身居要职,说明了什么?
掩饰身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查理斯看着蔺赤,见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便笑着说道:“提供给蔺赤先生的价格,绝对是最低的,这一点儿蔺赤先生请放心,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还要别的需要,随时可以追加订单。”
“多谢。”蔺赤点点头,两人举杯喝了一口。
查理斯的视线突然落在了蔺赤的腰间,眼神闪烁了一下,更加确定了蔺赤的身份,“蔺赤先生好酒量,我也是千杯不醉之人,当然这是有技巧的,还记得年轻的时候曾将这个方法教给一个小男孩,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的意外,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还能不能记得我教给他的方法,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人。”
蔺赤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他这个千杯不醉的技能还真是小时候跟一个人学的,但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再看眼前的人,蔺赤的眼神越发冰冷,居然敢冒充他的父亲,还真是——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会把需要的产品数量发给你。”蔺赤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便站了起来,然后故作疑惑地问道:“刚刚查理斯先生是在试探我吗?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约翰,他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查理斯深深地看着他,并未开口。
气氛有点儿僵,劳勃走上前,对蔺赤说道:“蔺赤先生,我送您回去,请。”
蔺赤微微一笑,“多谢,姬娜,回去了。”
姬娜跟苏菲娅虽然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但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见蔺赤站起来,姬娜就已经跟苏菲娅碰了碰杯,喝光了剩下的酒,听到蔺赤喊她,转身跟苏菲娅说了句抱歉,就缓缓走到了蔺赤身边,礼貌地跟查理斯打了个照面,挽着蔺赤的手臂跟着劳勃离开。
查理斯也没再喝酒,起身要走,苏菲娅端着酒杯站在远处朝他举了举酒杯,“查理斯先生,干杯。”
查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跟她遥遥对碰了一下,喝完后便大步离开了,苏菲娅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端着酒杯坐到沙发上,又倒了一杯红酒自顾自地喝着。
劳勃尽心尽力地默默守在一边,直到她喝完后亲自送她回了房间。
卧室,蔺赤站在窗前,看着查理斯离开的背影,眉头都快拧成疙瘩,刚刚他真的失态了,对方竟然用他已死多年的父亲来试探他,他很生气,可是此刻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渐渐的与记忆深处的一个背影重叠在一起。
“不可能!”蔺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当年他亲眼目睹所有亲人倒在血泊中,绝对不可能。
姬娜听到他的话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蔺赤,发生了什么?”
“是我想多了。”蔺赤摇摇头,抬起胳膊将姬娜揽进怀里,视线却始终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人好像转身看了他的方向一眼,眼中满是忧伤还有喜悦。
他越发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或许是再次回到这里,他太思念他们了。
当初找上约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