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可以面对一副臭脸的罗凌侃侃而谈,可以面对章鱼女的恶毒谩骂而喜笑颜开,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普通人肆无忌惮的挑衅。就如同一个人不会容忍一只蛆虫一次次试图爬上自己的鞋面,在恶心自己的同时作威作福一般。在团子眼里,普通人类跟蛆虫的差别非常有限!
光蔓破地而出,飞卷的速度快的惊人,一根根如同长了眼睛,不但拦截了火箭弹,还将其反掷了回去。然后就是惊呼声、爆炸声、血肉飞溅、房倒屋塌。五枚火箭弹对于建筑相对集中、缺乏有效能量释放空间的地下街来说,杀伤力很足。
当惊恐超过某一临界点,自我克制便失去了效果,不少商铺中偷偷观察战况的男女发了狂,他们认为守卫部队已不可能控制局面,认为在店铺内躲藏生命已不再有保障,因此在连锁爆炸发生之后不久便冲上了街头,惊恐的尖叫着,试图逃离这一地区,其中也不乏昏了头,胡闯乱跑的。
这一情况在团子看来,就如同揭开一块破砖,看到下面的潮虫、蚰蜒四下乱爬一般,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宣判众人死刑。
分秒之间,这里就成了荆棘地狱,那些从地面纷纷破土涌出的光蔓,覆盖是如此之广,几乎整个b1区都被其包容,不仅仅是无助的民众,就连很多基地卫队的战士都未能逃脱厄运,那看似轻柔飘逸的光蔓就是刀、是锯、是斧、是矛、是镶嵌了毒牙的钢鞭,人们的抵抗和逃避在其面前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微不足道。
强大有时候用不着花样百出,力量、速度、韧性,三者结合,至多再带一点点变化,足矣。团子就是靠这些如同肢体延伸的光蔓,就是靠这种简单但异常有效的杀戮方式,来写下关于她的、一笔又一笔的血腥传奇。
章鱼女选在这一刻向团子发动了攻击,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击很可能是主动跳进了团子布下的陷阱。她已别无选择,至少,此刻团子被分去了一些注意力和攻击力。
以杀戮为目的的攻击毫无花俏可言,相当的简洁,甚至可以说姿势丑陋,章鱼女就将这个概念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强者之间的战斗,往往也是凝力一击就锁定了战斗的成败,那种一打半小时、一小时的,要么就是双方根本杀意缺缺,要么就是真的势均力敌,连战术理念都相近,不拼到最后难决胜负。
所以,章鱼女根本没资格让团子拉开架势,数种,甚至十数种技能轮番使用,打个眼花缭乱。她能做的,就是挑选自己最得意、最恰当的一种攻击形式,力求达到目的,就如同一个赌徒拿着最后一个铜板选择梭哈、赌大小等各种赌博方式其中之一,来决定清洁溜溜,或是回些本钱一样。
速度和力量,这两者之间往往是相辅相成的,具备足够的力量才能让攻击变得迅猛无匹,而迅猛无匹的攻击又代表着强悍的力量,就象《蒸发密令》中的脉冲轨道枪,小小弹丸的真正杀伤力,是高速运动下带起的动能,给人以无坚不摧的震撼。
章鱼女就将自己化成了这样一粒高速冲击的子弹,准确的说,用高速冲击的钻头来形容更恰当一些,以身体为基,以拧在一起、呈螺旋锥形状的荆棘为刃,集章鱼女所能发动的最大能量于锥尖,使其尖端绿的让人眼晕,让人恶心,保证在看一眼之后,半小时内,脑海中都挥之不去那诡异的艳影。
罗凌不知道章鱼女的这一击叫什么名堂,总之光看尖端那抹惊心动魄的绿,就知道很有毒,至于其他,抛开极具魔幻色彩的荆棘锥刺和超高速,章鱼女的基本动作就是《侏罗纪公园ii》中‘秃头和尚’的头槌动作,实在算不得多么高难度和赏心悦目。很可能章鱼女赌的,就是‘唯快不破’这四个字吧,当然还有他罗凌的助攻。
虽然伤势不轻,但罗凌显然不会以为眼前的情况是‘本局与我无关’。事实上,他现在比在场的两位更有拼命的理由,因为凭借着几个昏迷不醒的拖油瓶,这两个妖女不管是谁胜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失败。
罗凌相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尽管自己很坚韧,很理智,很倔强,但也‘很有爱’,于他身份来说很不合时宜的性情。具体些说,当两个魔女中的胜出者再度用邢娟三人的性命要挟他时,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象不久前那样将冷酷坚持到底。尽管理智告诉他,那样做是对的。甚至,如果再进一步,双胞胎姐妹和邢娟两者之间救一个(这个选择有点象救落水后的媳妇还是救娘),他应当很果决的选择救邢娟。如果选择救自己的女人还是救自己(这个选择已经异常残忍),他应该在拼了自己的性命尝试不遂后,选择救自己……
至于宋一舟,罗凌承认自己的心性是自私阴冷甚至卑劣的,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也希望友爱长存,但面临眼前这样的抉择,他会很果决的斩断友情之线,彻底做到有异性,没人性。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罗凌也不愿走这步路,因为它代表着很多被他现在所珍视的情感的陨落,代表着他心中的最后的那点温暖将在那场战斗中死去。他不清楚在那之后,他剩下的,是否只有复仇的意志和毁灭性的堕落之路。
所以,罗凌有理由拼命,拼命守护自己的女人和心里最后的一点‘与众不同’(跟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