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像是读懂了燕名骁心里那点并不常见的稚气。
她故意打趣道,“可惜了,任凭你吃多少酸的,也是怀不上孩子,害不了喜的!”
燕名骁静静地看她在那里笑得乐不可支的模样,眼底的柔光越发明显,片刻之后,猛然将她拉进怀中,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打横抱起,他贴着她的脸颊低声呢喃,“抱歉,我是没有自己怀一个的打算,但让语姑娘早日怀一个的打算,我已然念念不忘了许久!”
“啊…我错了…”她的娇音被融化在一室的柔情蜜意里。
第二日一早,是闻人语准备打道回府的日子,也是闻人语放下鱼饵,静待大鱼上钩的日子。
奉城的城门上悬挂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个人曾是奉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邢柯。
就在不久前,他却毫不反抗地任由城主府的守卫押到奉城城门前,并用一根极粗的麻绳将他捆了起来,拉的高高的。
与他近在咫尺的,是一口巨大无比的黑锅里,滚滚沸腾着的热水。
锅子下面高高堆积着族人们一大早各自从家里搬出来的木柴,甚至有人贡献了一坛陈年老酿,倒出来的时候就像四溢,燃烧的火焰也变得格外猛。
闻人语早早地就来了,她不由心虚地问燕名骁,“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太残忍了些?”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那就静观其变吧!”燕名骁淡淡的说道。
闻人语不禁抬头看了看邢柯,心中不由钦佩。
面对这般境况还能面不改色的人究竟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原本就不想活了!无论哪一种,都需要非人的心理素质。
“邢柯!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么?”闻人语对着他大声喊道。
既是引蛇出洞,她就得将这个戏演的更逼真一些,但愿邢柯聪明,也能领悟一二。
“只求姑娘饶恕我胞弟!”邢柯被绑在高处,远远地在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寻找着邢亦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他之所以毫不反抗地任由语姑娘处置,除了心里有愧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救邢亦!
人市那种地方,比地狱更加恐怖,邢亦受命于他们,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知晓语姑娘并非这种手段毒辣之人,忽起此意该是想引邢亦出来。
“弟弟,你快走,不要管我!”邢柯忽然万分激动地喊了起来。
燕名骁嘴角勾起一抹颇具深意的弧度,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没叫他失望。
“不错,这个时候,苦肉计才是最管用的!继续!”
闻人语原本有些心软,一听到这句话,心马上就定了下来。
她摆了一下手,绑着邢柯的绳子又滑下来了一点。
“邢柯,黄泉路上你可别太记恨我,要怪就怪你那忘恩负义的弟弟,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我还不至于如此对你!”闻人语又一次喊着。
她已经派人乔装混进了人群中,一旦邢亦的踪迹必定立时拿下。
“是我对不起你,这一次就当哥哥还你一条命,下辈子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倘若今日邢亦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死,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就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死,是唯一,也是最好的结局。
“愚蠢!”闻人语怒骂道,“你半生都在为了邢亦挣扎,可是你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他就像一个永远都甩不掉的累赘,将你拖累至死!甚至,在你临死的关头,他也不肯出来为你送终!”闻人语越说越激动,已是真动了气。
燕名骁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由心疼,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忽然大刀阔斧的挥了手,大喊一句,“放!”
邢亦若会出现,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戏,他都必定心急如焚,若不会出现,他们在这儿拖得再久,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闻人语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半,猛然回头看着燕名骁,“你干什么呀!万一邢亦还没来呢!”
那绳子虽长,但真要放下来也不过就一瞬间的事,听着哗的一声响,燕名骁极其迅速的用一块黑布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燕名骁也不会让她看到这种残忍的画面。
不只闻人语,全族的人都被燕名骁轻描淡写的一个放字给惊得吓破了胆,不由自出的发出一声害怕至极的叫声。
他们什么样的酷刑都见过,可唯独这么大张旗鼓,让人听起来就汗毛直竖的烹刑是想都不敢想的。
此刻,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了同一个想法:这看着像活菩萨一样的语姑娘,手段厉害起来,更胜临渊子老族长百倍。
“燕公子,邢柯将永世记得您的大恩!”他带着一抹释然的笑,绝望地赴死。
闻人语觉得可笑,更觉讽刺,这邢柯还真是傻到家了,都这样了,还大恩呢!
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一个石破天惊的阴柔之声骤然响起,闻人语悬着的一颗心也在那一瞬间落了地,“不要!邢亦来了,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甘愿领罪赴死!”
邢亦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早就已经等待着的影卫如同旋风一般将邢柯从生死一线之间抢了下来。
闻人语猛然掀开遮挡在眼前的黑布,无比欣喜地说,“终于还是来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她又赢了!
邢柯顺利被救,还未来的及缓过神,邢亦就像是疯了一般,激动地冲上去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