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崖顶的激战持续了许久都未平息,渐渐地,周遭的气氛不对了……
“不好!”临渊子忽然叫了一声,“燕名骁体内的魔血被引出来了!”
久战而杀心渐炙,会牵动魔血是必然的!
临渊子似乎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暗叹自己这回玩的太过火了。
远远地,燕名骁周身的气旋从洁白变成了隐隐泛红的光晕,只见那光晕随着铁甲死士在一次又一次被击倒后,又苏醒过来不断攻击的过程中变得越发血红。
“这不是不能停,而是燕名骁他自己就不想停!”临渊子哭丧着脸说。
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那群东西虽然难缠,但若从此地掉下去,任凭什么东西都尸骨无存的。
但燕名骁就像打上了瘾,跟猫抓老鼠逗着玩儿一般,每次都只将他们击倒,而不肯逼近一步,任由他们一次次苏醒。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会受伤,不会死的么?”闻人语一瞬不瞬地盯着战局看了很久,猛然转身,震惊万分地看着临渊子。
名骁的每一招正中铁甲人的命门,但他们和入魔的燕名骁一样,出招的威力越发的强了。
“呃…这个嘛…这些铁甲死士是经过为师我特别训练加改造的…所以…”临渊子眼神飘忽,十分心虚地回道。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他!”闻人语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临渊子死死地拉住了。
“你不要命了!这种情形就连老头子我都不敢贸然靠近,更何况你一个孱弱的小女娃!”
闻人语心中虽埋怨临渊子,但也看清了老人此刻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坚定说,“我相信他,若再不阻止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个人身体的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魔血激发了燕名骁恐怖的战意,可同时也在严重透支他的体力。
闻人语趁临渊子一时不备,挣开他跑上前去,然而这时,一直在暗中作壁上观的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语儿小心,别去!”独孤朝睿冲上来,猛然拉回了她。
手臂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猛然一带,闻人语猝不及防地落入了那记忆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今一触碰却能叫她止不住浑身发冷的怀抱中。
四目相对,闻人语短暂错愕后,望向那人的一双美丽凤眸中,除了足以凝结成冰的冷意之外,再无其他半点情绪。
而独孤朝睿在触碰到她的那一瞬起,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都是颤抖着的,他的死而复生,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活过来的人。
从她利剑穿胸,在他怀中咽气的那一世起,独孤朝睿这个人的魂魄就已追随她葬入了无尽的轮回里,无论是被燕名骁疯狂报复折磨至死的那一世,还是权倾朝野,孤独终老的那一世,他都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空壳。
犹记得她死前对他下的那句诅咒:生生世世受尽利剑穿心,死而不得之痛!
她的诅咒一语成箴,上天也在帮着她惩罚他,无论死过多少次,复活多少回,他都只是独孤朝睿,活着承受比万剑钻心之痛更胜煎熬十倍的独孤朝睿。
“我终于等到了你……”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瞬怀中的这个人就会变成他烟消云散的梦境。
他知晓自己不配有忏悔的机会,也不配得到原谅,他只是个被囚禁在黑暗的深渊里千百世的囚徒,终于看见了唯一能拯救他的一抹光亮,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留住。
“你滚开!”这三个字并不大声,也不愤怒,甚至连斥责都算不上,有的只是狠狠推开他往前跑的匆忙。
即便知晓她早已不是以往那个眼中只有公子朝睿的闻人嫡女,但被她推开的那一瞬间,苦涩却犹如浪潮般袭来。
如今的闻人语,心里眼里唯一有的,只是那个站在包围圈中魔血攻心,危险至极的男子,
她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吝啬于他。
“你别去,我去!”此时的燕名骁有多危险,没有人比已拥有过两世玄灵珠的独孤朝睿更清楚。
他不能让语儿冒险,便只有替她去!
独孤朝睿说完这句话,便已惊人的身法闯入了打的如火如荼的战局。
临渊子见状怪叫道,“公子昭?他来做什么?送死的么?”
闻人语尚有些反应不过来,独孤朝睿究竟是要帮她,还是想趁机伤害燕名骁!
“不对…这这这…不对啊丫头,公子昭竟然能避的的开玄灵内功的气障!”眼见着公子昭持着冷剑,以雷霆之势走进了战圈,临渊子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很快,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独孤朝睿剑锋泛着冷光,以极其猛烈的攻势将三个铁甲人击倒,毫不留情的将人扔下了万丈高崖。
临渊子以复杂的眼神望向闻人语,“丫头,你老实告诉我,公子昭,不,应该是独孤朝睿,你可将你们闻人世家的圣物给过他么?”他先是试探地一问,不等闻人语回答,紧接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若非他身上同样有着跟燕名骁相同的玄灵内息,绝无可能有如此威力惊人的招式!”
他真是老眼昏花,太小看了这个公子昭了!
“我…我不确定…”闻人语怔怔地说。
她也看出来了,这时的独孤朝睿战力强的非同寻常,以他的身手是绝不可能有如此程度的,除非……
一个惊人的念头,极快地在脑海中闪过,闻人语惨然一笑。
“上苍啊,这究竟是你的怜悯还是愚弄?”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