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昭,您…”婢女看见他时如同见了鬼般的惊恐模样。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无甚大碍。”男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算作解释。
婢女心想,怎么可能呢,她分明是亲眼看见城主神色凝重的将不省人事的公子带进了练功房,吓得她还伤心的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公子了呢!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公子昭冷冷看了那婢女一眼说道。
“是!”婢女声如蚊蝇地应了一句,双腿打颤地退出去了。
不知怎么,她觉得公子昭好像变了个人似得,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不寒而栗,那眼神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如同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公子昭一步一步来到镜子前,望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被面具遮住了一半的脸,牵动唇角,露出一抹苦涩而冰冷的笑。
他终于明白失忆后来到奉城的自己,为何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来这面具遮住自己的脸。
正是境中的这张脸,这个人,害死了他发誓要用尽一生呵护的女子!
他是那么那么憎恨自己!
“语儿,我等了整整两世,终究还是等到了你……”
忽然,惊天的鼓声响彻整个城主府,那声响入耳钻心,如同千军万马奔袭踩踏,叫人溃不成军。
顿时,哀嚎之声遍地,只见满府的下人们个个都承受不住地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
“我…好疼,这是什么…”闻人语头疼欲裂地捂住耳朵,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该死,我忘了还有那破鼓!”燕名骁迅速将快要晕过去的闻人语抱住,满是自责地低咒了一声,遂替闻人语运功调息。
“放着我来!”临渊子大喊一句,随后扣住闻人语的肩,将她扭转过来,一掌既出,二人周身隐隐有白色气雾缭绕,热源从闻人语背后传入四肢百骸,她很快便觉通体舒畅,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神奇的力量。
“小丫头,这回你可真的要乖乖拜师啦!”临渊子奸计得逞般地一笑,满是欣慰。
燕名骁见此情形只是微微皱了眉,却未阻拦。
老头子虽然不靠谱,但那一身的武功修为却是世间少有的,如今渡给了语儿,怎么说也算是好事一桩。
“唉,可惜这丫头身子骨弱了点,一时承受不住过多的内力,否则以她的资质,不出数月定能与我对上几招。”临渊子无不遗憾地说道。
“你还是留着点气力,保着你自己不要那么快进棺材吧!”燕名骁嗤笑一声。
“这是当然,老头子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徒儿,怎么也得把她教导成一流高手再说!”临渊子撑着腿从地上起来,不由感叹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任凭你怎样武功盖世,该不利索的地方还是不利索了些。
“师父,这鼓声是出自族中三大长老之手吧!”清醒了一些的闻人语,转头轻声问道。
她从未想过来这奉城一趟,还能平白认个脾性古怪,修为高深的师父回去。
但这内力一接,她是还不回去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索性就认了这师父!
听她这一唤,老头子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笑眯眯说:“徒儿果真聪慧,这擂鼓之人正是我族中长老用以威慑那些意图盗宝,居心叵测的小人的。”
“我好一些了,我们…”闻人语急着去看热闹,但是那刚渡进体内的真气尚未融合,弄得她看上去有些虚弱。
燕名骁立即上前搀住她,“不急,等你缓过这一阵,我们晚些去也是一样的。”
“我真没事儿了呀,现在就去好不好,我想看…”闻人语无辜的水眸眨呀眨的,叫人不忍拒绝。
燕名骁还未说什么,临渊子立即接口道,“乖徒儿,师傅这就带你上去。”
“谢谢师傅!”闻人语乐不可支,心想,认个师傅还是不错的。
见语儿这样坚持,燕名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三人顶着那快要折磨死人的鼓声上了不归崖。
奉城不归崖上,三年一度的不归大会如期举行,所谓不归,一是应景奉城这不归崖,这二嘛,则是谓之魂魄难归。
奉城不进外族人的铁律,只有在这一日是例外的。
城主于数月前发出请柬,邀请江湖各大高手来奉城参加这不归大会。
即使凶险万分,但这数十年间,凡是收到临渊子请柬的,除了年年受邀,年年无视的燕名骁以外,其他人是绞尽脑汁都要来的。
因着这不归大会的最后胜出者,不光是众人信服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且还能从这不归崖上任意取走一件绝世奇珍。
奉城城主临渊子生平最爱搜罗奇珍异宝,这已是众人皆知的。而这世间所有之宝物,去处无非三个,大燕宫廷,闻人第一世家,除此之外,便只有这雁城不归涯了。
还有一点比较独特的是,不归崖上的所有宝物皆是大大方方摆在那里的,只要有本事拿走,便都是你的!
这也是临渊子老头最招人恨的地方,若说看不见摸不着的也就罢了,可将所得宝物这样尽数摆在青天白日下,还暗设了三十六道致命机关来锁住那些宝物,这不是叫那些眼馋的更加抓心挠肝嘛!
山路险峻崎岖,闻人语十分有骨气的拒绝了燕名骁想要背她的想法,还特懂事儿的说,“你老这样会惯坏我的,这点路算的了什么,今儿本姑娘一定要战胜它!”
临渊子在一旁听了,险些欣慰出一把老泪,嘴里念着,“不愧是我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