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刚过,只见怜儿匆匆往南苑药庐跑,不多时,手中拿了红红绿绿三四个瓶子,全是化瘀消肿的。
“姑娘,还是找薛大夫来看看吧。”怜儿小心翼翼地上着药,看着主子捂着额头,痛的说不出话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不用了,上完了药后替我更衣,我想进趟宫!”闻人语缓过神来轻声说,有些苦恼长叹了一口气
燕名骁迟迟未归,她总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不,好找个书,额间还能磕了一个犄角似的大包回来。
左右在府中也待不住,不如直接去宫中探探那悬尸案的进展。
闻人语进宫后,直接去了明德殿求见燕帝。
不料,却被掌事大监拦了下来,“语姑娘,陛下正同您的父亲还有一众大臣商议要事,此时恐怕无暇见您了。”
闻人语细听了一会儿,明德殿里传出奏章落地的杂乱之声,便知龙颜震怒,气氛紧张。
“启禀陛下,妖物变本加厉,愈发残暴嗜血滥杀无辜!如今雁城人心惶惶,隐患不断!请陛下务必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诛杀!”不知哪一位官员义正辞严的上奏。
“臣附议!”
“臣附议,妖物作乱,人人得而诛之,请陛下为名除害!”
……
闻人语听得怒气翻涌,恨不能一脚踹开这殿门,将这几个红口白牙乱咬人的老匹夫狠狠打一顿。
若不是为了这大燕天下,燕名骁又怎么会走火入魔,变成他人眼中的怪物?更何况悬尸案根本就与他无关,凭什么让他来背负这罪责!
“有劳大监,闻人语便先行告退了!”停留了片刻,她急匆匆的走了。
并未回府,而是一脸焦急的去了皇后宫中。
庆芳殿不比明德殿森严,里里外外都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情。
“哟,语姑娘,今儿您怎么有空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闻人语一大跳,猛回过身一看,秦香一身红衣坐在房梁上,悠哉的晃着腿。
“香姑姑,语儿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闻人语惊魂未定的望着秦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燕名骁一样,唤了她一句香姑姑。
可闻人语看着这惹人怜的小奶娃,总有一种上去捏一捏她脸的冲动。
“进去吧,燕南惜也在里头!”秦香是个除了皇后谁都不放在眼中的,因此直呼燕南惜便最正常不过。
闻人语笑着应答了一声就往后殿走。
后殿,薄纱的窗子亮堂通透,最适宜纳凉。
闻人语隔窗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才想起那日地宫变故,皇后该是伤的不轻。
她一心在燕名骁身上,竟没问过皇后的伤势,今日又这样莽撞跑来,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
正踌躇着该如何开口时,燕南惜恳切的话语传出,“母亲放心,孩儿必定尽早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让九弟平白受冤枉!”
闻人语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皇后性子清冷,又视富贵权位如无物。为何在生了名骁后,还要收养燕南惜?这完全不像皇后会做的事。
“语丫头,你既来了为何不进来?”皇后微微侧头,淡漠的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金安!”闻人语立时凝神屏气,缓步走进去行了礼。
“这些虚头巴脑的礼就不用了,南惜,你先出去,我跟语丫头有些话要说!”皇后说话一贯的单刀直入。
“是!”燕南惜恭敬地揖礼告退,只是走到门口时,稍稍回头看了一眼那有些拘谨的闻人语。
即使燕南惜有百般不愿就此离去,他也不得不走。
这庆芳殿看似空空荡荡,可燕南惜知道这宫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有可能是皇后的眼线。
此时的他,羽翼未丰,还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不能惹怒她!
燕南惜离去后,闻人语静立殿中,可谓煎熬无比!
因着皇后娘娘一言不发的盯了她半个时辰。
耐心,是闻人语身上最缺乏的一样东西,她低着头,自顾自玩着手指低声嘀咕,“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皇后一听好奇了,“此话怎讲?”
“燕名骁也如皇后娘娘一般,尤其爱盯着人看,在明德殿时,我跪了三个时辰,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三个时辰,娘娘您也需要三个时辰么?”闻人语睁着一双大眼无辜而又好奇的问。
皇后忽然笑了,毕竟是闻人嫡女,胆色还是有一些的。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悬尸案一事。”皇后突然转了话锋,闻人语楞了一下随即道,“你可知道众臣一致提议诛杀…”
“诛杀怪物么?”皇后的眸子蓦地一冷,“那又如何?燕名骁此时已不再断魂涯,就算帝王真的派兵,也不过是徒劳!”
“可是…”闻人语欲言又止,如若那些人一直不罢手,必定会查到名骁与皇室的关系,到时悠悠众口必起祸端。
“没有可是!”皇后冷声打断她所有的顾虑。
“对我而言,谁要栽赃他,谁要陷害他,谁要杀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他发生任何事,我这个做娘亲的一定会站在他面前,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护着他!”
皇后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闻人语,没错,燕名骁会遇到什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娘娘睿智,是语儿庸人自扰了。”闻人语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其实在地宫那日之前,我一直很不赞同你和骁儿的婚事,纵然你是闻人嫡女,可你和独孤朝睿的过往,让我从心底里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