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地道里,兄妹二人谨慎前行着。
闻人语越走越心惊,她从未来过这里,更不知道府里毗邻主院的天机堂,除了是整个闻人府中所设数十种机关阵法的机要之处,地下竟然还有一条如此长的秘密通道。
这时,相隔不远的闻人飞突然一个踉跄半跪了下去,只觉胸中气血翻腾,喉间甜腥弥漫
“哥,你怎么了?闻人语惊见此状,有些慌神地问。
“无碍。”闻人飞摇了摇头,勉力起身,打坐调息。
少顷,闻人飞睁眼望向身旁的人,“小妹,你…没有哪里不适么?”
闻人语很是奇怪,摇头“不适?没有啊!”
“好了,父亲那里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们得抓紧。”闻人飞起身说。
“嗯!”闻人语见兄长面色如常,便安心的加快了脚步。
闻人飞看着她身轻如燕的模样,心中万分疑惑,妹妹居然不被那股强大的排斥气流所影响,分明连他这个有数十年内功底子的人一不留神都扛不住,脚下步伐越往前越沉重。
“那是什么?怎么会这样?”闻人语像是被吓住了,怔怔的问。
“原来这条暗道通向地宫!”闻人飞讶然道。
地宫,是只有大燕朝历任皇帝才可开启。毫无疑问,陛下和父亲都在里面,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禁不住望而却步。
只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光圈拔地而起,犹如层层屏障,将整座楼阁牢牢罩住,看似透明如水,隐隐又泛起一道道诡异的红光。
“小妹,危险!别过去!”闻人飞大喊。
“父亲在里面!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闻人语感觉到了,一股股剧烈的压迫感向她逼来,一阵比一阵更厉害,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卷起来甩出去,气流高压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耳畔轰鸣乍响。
“啊——啊——”闻人语像是要和那股气流对抗,定定地站在原地,素手紧握成拳,额上冷汗滑落。
和闻人语不同,闻人飞竟无论如何都进不了那光圈笼罩的包围圈,纵使看出不对劲也只能干着急,但随着妹妹的喊声,闻人飞惊讶的发现那怪异的光圈竟然消失了。
闻人飞刚想走近,只听得数声惨呼,从最里头的那间屋子里飞出来六个黑衣人,这六个人均是皇帝身边身手万里挑一的近身影卫,而此时无一例外,全数断气!
闻人语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的,稍缓过来心神,便往那间屋子里跑去,闻人飞紧随其后。
周遭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价值不菲的玉器瓷器摔落的摔落,破碎的破碎,遍地狼藉。
“这边!快!”闻人飞找到了一处暗门,护着闻人语走了进去。
“父亲!”闻人语一眼就看到了正端坐一处,为人运功疗伤的闻人佑。
伤者一身龙袍染血,虽脸色不好却难掩赫赫天家至尊的威严,闻人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天下间居然还有人能把大燕朝的皇帝伤成这样!单论身手,燕帝便是这天下间高手中的圣者了,更何况父亲还在其身边护卫。
但是,闻人佑似乎也伤了,只不过比帝王轻了一些。
闻人语退了一步,让兄长替父亲运功。
一时寂静无声,闻人语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无怪物的踪迹,心下奇怪之余,又皱着眉往帝王那边看,随即暗叹自己想法荒谬,帝王若是那杀人如麻的怪物,那这大燕朝还能不能要了?不曾想,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和地动山摇的感觉又来了。
闻人语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拿起帝王身边那把削铁如泥的霸道兵器青龙剑,鬼使神差的就往三人身后的那堵石墙一挥——
“语儿,不可!!”
为时已晚,墙那头几乎同时一声巨响,墙体塌毁的瞬间,闻人语被震飞了出去,剧烈的撞击力让闻人语以为自己又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一次了,就在千钧一发时,数尺黑色锦缎飞面而出将她的身子紧紧裹住,落地瞬间,虽仍是剧烈疼痛,嘴里溢血,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飞儿,带你妹妹离开,快!”
在父亲的大喝声中,闻人语隐约看清了从墙后面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的人,黑色玄发张扬披散,白衣浸透鲜红,嘴角泛起的弧度冰冷的不似人类,尤其是那一双猩红噬杀泛着寒光的双眼,望着他们如同饿极了的野兽望向砧板上的肉,新鲜,量却远远不够。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从闻人语不由自主颤动的身躯就能知道她现在心里的骇怕程度有多深。
“名骁!你还要夺走多少条人命才会清醒过来?”传入耳中的是帝王竭力掩饰的痛心和悲怒。
“难道真的注定非要连寡人也命丧你手!”君王居天下人之上,却有悲鸣泣泪的一幕。
此情景落在闻人语眼里是难以置信,落在那怪物眼里却是无动于衷“杀!该死!”
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步步紧逼,闻人语的眼前浮现了前世那残忍的一幕幕,如今这里不只有他们兄妹二人,连父亲和陛下都在,重生而来,难道只为经历比前世更加血腥的场面,不!
“开什么玩笑!”闻人语紧握青龙剑,愤然起身。
“该死的妖物是你好不好?!”
闻人语持剑向那人狠狠刺去,但那人身上强大的内劲却将剑锋阻隔,虽咫尺之间却愣是近不了身。
“不要!”喊声俱起,却无一人能靠近。
闻人语虽不谙武学,却也心知肚明,被这般深厚的内劲震开,便是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