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你别吓我呀,你要是生气的话,使劲儿骂我…要不打…打我几下!”闻人语不由慌神,瑟缩地退了好几步。
那一双猩红的血瞳……
周身泛着令人窒息的煞气,阴寒的笑容越发深邃……
这是怎么回事?爹爹不是说他短期内不会再犯了么?现下该怎么办?
“燕名骁!你还能听见我说话么?”闻人语试图唤醒他,“我跟你说,此刻这儿除了我这只可怜的小白兔以外,既没有玄铁链,也没有影…”
对了!墨魂!闻人语眸光一亮。
才转头的瞬间,希望便彻底破灭了!
墨魂已被那无形中扩大,红光浮现的气障给隔绝在老远之外。
墨魂明知凶险却仍试图强行闯入,闻人语的不要还未及出口,人便已被魔血入心,眸底越发暗红的燕名骁给擎到了半空中,如同猛兽欣赏着濒死猎物的挣扎。
“他是墨魂,是你最信任的属下!燕名骁,你快给我醒过来!”闻人语奋力冲上前去抱住燕名骁冰冷的正在发力的手,喊得声嘶力竭。
燕名骁满是煞气的脸忽然僵住,木木地转向眼眶蓄泪的闻人语,“我…不能伤害她…”极低的沉音像是对自己下的命令。
闻人语又惊又喜,大着胆子缓缓伸手搂住了冰冷的男子,仿佛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温度,“你是燕名骁!是送我发簪,说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求求你,不要成为让我害怕的人。”
闻人语丝毫没有察觉,其实在她触及燕名骁那一刻起,那诡异的红光就已乍然变成平日里无形的气障。
不多时,燕名骁居然毫无征兆的在闻人语怀中失去了意识,
闻人语见状慌了,忙替他把了脉,脉相沉稳有力,再好不过,遂也就舒了一口气。
“你说我前几辈子得干了多大缺德事儿,老天爷才这么折腾我呀,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偏还遇到你这么个怪人。”
马车内,闻人语感慨万千的叹着,僵了身子一动不动的。
燕名骁也不知是真昏睡过去了,还是阖着眼捉弄她呢!头枕在她膝上一路不说,睡一阵还往她怀中拱一下,几次之后干脆抱着她腰身,埋首怀中不撒开了!
要不是才刚一场变故让她不敢轻举妄动,闻人语是真想打他一巴掌,这样磨人!
清醒时脾气霸道古怪,入魔时暴戾嗜血,她这往后的日子当真想想就艰难!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论何时,你都牢牢记得不伤我!”闻人语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
“语儿,你们出什么事了?殿下他怎么会这般……”
马车刚在府门停下,父亲便神色凝重的审问她。
“我……”闻人语头皮一阵发麻,“父亲还是先看看他吧!”
两个影卫迅速将燕名骁扶到床上躺下来,闻人语本是想着离开的,刚踏出门槛,被闻人佑一阵轻咳声给召了回来,乖乖在燕名骁身旁待着。
“父亲,您不用担心,他面色红润,脉搏沉沉稳,应该无大碍!”闻人语看着一旁眉头紧锁,坐立难安的闻人佑说道。
“语儿,你老实告诉我,殿下是不是又…”
这时,燕帝忽然出现,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
“陛下万安!”闻人语短暂讶然过后,随着父亲恭谨行礼。
“安什么安,你们两个少出点状况,朕就烧高香了!”燕帝直奔床上的人去,把过脉后,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他是怎么恢复平静的?”
“陛下,我…他…”闻人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魔血每一次复苏,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厉害!你居然凭着一己之力,毫发无伤的将人带了回来!”
燕帝话语之中难掩激动,鹰眸一闪,倏然将燕名骁身上的衣衫给解开了。
闻人语面上一热,立马背过身去,只听燕帝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语调,“血线褪下去了!竟然真的褪下去了!这么多年…”
“皇天不负苦心人,恭喜陛下,九殿下终于康复有望了!”闻人佑同样的难掩激昂之声。
血线?何为血线?在燕名骁身上?从未听他提过!
一旁背过身的闻人语听的云里雾里,想转过身去一探究竟,又从心底里别扭着,一时间抓心挠肝的。
“君子玉曾说过,这血线褪去之日,便是名骁彻底不受魔血困扰之时,这许多年来试过万千种办法都未成的事,没想到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燕帝目光灼灼的看向闻人语。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儿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沉睡的人身上,惊讶代替了羞涩,只因那具修长硕实的躯体上,清晰浮现了暗红色的一条线,从脚底向心口处延伸,看上去异常刺眼。
“如若这线蔓延至心口,他会死么?”闻人语忽然心口一阵抽痛,
“不会死,但会彻底成魔,成为必须靠血而生的魔。所以,他原本已经决定最多不过五年,在他有意识的时候葬入冰棺!”燕帝沉重的开口。
“怎么能…这样?!有方法救他的对吧?”闻人语失神的看着燕名骁。
“以前没有,现在…你就是救他的办法!”
只是此时谁也没想到,燕名骁竟断然拒绝了这唯一的办法……
“独孤朝睿死了么?”燕名骁转醒时的第一句话,关心的却是旁人的生死。
门外,水盆咣当落地,犹如心碎成片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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