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主上!”正在执行任务的影卫忽然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
闻人语心里发虚,迟迟不敢回头。
“为何给我下一日醉?在你心中,如今的我,就这么没有用了么?”萧焰缓缓走近她,质问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
“不是,我…”闻人语刚想解释,就看见萧焰往凤无双那边去了。
凤无双此刻受了伤,又被影卫强行按压着跪在地上,明明已是十分狼狈,却仍倔强地挺直背脊,微扬着头,直直地与萧焰对视。
“呵…”萧焰轻笑了一声。
明明是小到可以忽略的一点弧度,却轻易地击碎了凤无双所有的伪装。
一丝怜悯,一丝鄙夷,这就是萧焰面对她时,所带的全部情绪。
只是情绪,没有仇恨,更没有感情。
燕名骁不会爱她,哪怕一点点,也不屑于恨她,因为她不配!
“我以为情蛊,至少可以替我留住一点点美好的回忆。我以为只要把你留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你会感受的到,即便我凤无双十恶不赦,可对你,却用尽了我所有的真心!”凤无双看着那个她用尽全力,却始终触及不到的人,无限悲凉地说道。
萧焰的笑意更深,他终于欠下身,伸手抚摸了下凤无双那冰冷的脸颊,“你以为…无双,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上以为二字,往往是最可笑和愚蠢的吗?我承认,这几年来,我的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所谓的真心,但令我感受更深刻的,是被情蛊无穷无尽折磨的痛苦,是你把我当个傻子一般禁锢和欺骗的耻辱,是你为了不让我记起过往,用你所谓的温柔和体贴,一点点让我成为废人的真相!”
萧焰收回手,在凤无双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还记得么,这匕首还是你送给我的,还特地叮嘱我说,我身有重伤,内力全失,让我留着这把刀在关键的时刻保护自己!”萧焰饶有兴致地用手指去试了试这匕首的锋利程度。
只轻轻一碰,手指上便多了一道细小却极深的伤口,血珠细密的冒出来,不过萧焰就像没看到一般。
站在一旁的闻人语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萧焰,就连往日燕名骁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明明脸上半分怒意都没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可那周身的气场,就好像即将狂暴的地狱修罗一般,渗人的可怕。
“不,名骁,你不能这样对我!就算不看在我真心待你的份上,也别忘了,你身上有情蛊,你若伤害了我,即便你有蛊符在手,也抵挡不住它的反噬!”
凤无双跪在萧焰面前,止不住恐惧地哀求提醒道。
无论话说的有多漂亮,只要是人总还是怕死的,更何况是死在自己所爱之人的手中。
萧焰忽然惊奇地望着她,“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唤我名骁,真叫人恶心!”
锋利的匕首一点点逼向凤无双,他的手有些颤抖,那种缓慢但却极为清晰的痛苦从心脏传遍了四肢百骸。
“名骁,你不要这样,会受到强烈反噬的!”闻人语见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始终不肯放下手中的匕首,忍不住上前阻止。
“语儿,你让开!”萧焰低吼了一声,“我不可能一生都受情蛊所控制,永远过这种废人般的日子!还是你天真的觉得,这个恶毒的女人,会愿意为我解除蛊术!”
“不行!这样太冒险!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闻人语没想到,萧焰竟然会想到杀了凤无双,替自己解除蛊术这种法子!
按照许多偏门的古籍里记载,的确是有一旦中了不可解的邪术,只要亲自取了施蛊之人的性命,邪术自然随之消失的记载。
可这种法子,只适用于极少数不知症状的邪术。
万一凤无双死了之后,情蛊真的咬断了他的心脉,其后果不堪设想!
萧焰此刻却是根本听不进去闻人语的话,他也许真的无法亲手取了凤无双性命,但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
“我偏不信,我燕名骁此生的性命和自由竟会掌握在一个害我的人手上!”
话音刚落,他猛然推开阻拦着他的闻人语,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那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了凤无双的胸口。
鲜血霎时迸出,却不只是凤无双一个人的。
萧焰自己几乎在同时,承受了比凤无双更重的内伤!,
“名骁!”闻人语心急如焚地不断擦着从他口中溢出来的鲜血,奈何始终越擦越多。
萧焰忍着巨大的痛苦,勉强朝着闻人语苦笑一声,“对不起,没能听你的话!不过我还是做到了,只是这代价似乎不小!”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找齐殇疗伤!”闻人语红着眼眶说道。
这时,早已倒在地上的凤无双一点点朝着他们爬过来,她面无人色的脸上全是凄楚,“原来,这世上最渴望我凤无双死去的人,不是闻人语,而是你燕名骁!好在,上天终于帮了我一回,纵然我至死都不能得到你一丝爱意,可你与闻人语也终究是有缘无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闻人语如遭晴天霹雳。
“他亲手伤了我,必会受到情蛊疯狂反噬,从今往后,他只要一对你动情,便会遭到比我今日之痛,更痛上千百倍的折磨!而且,情蛊最多只能活上三个月了!”凤无双盯着闻人语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
“情蛊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