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萧焰疼的满身冷汗,难以入睡,又害怕打扰闻人语,只能披了衣服,去另外一间房里待着。
往日萧焰遭情蛊噬咬的时候,好歹还有玄灵珠能分走一点儿,如今灵珠没了,他便只能硬生生受着。
熟睡的闻人语转过身来,发现身旁没人,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名骁,你在哪里?”她一路叫着找过去,终于在东边的厢房听到了些动静。
虽然极其轻微,但她还是听清楚了萧焰的声音中饱含痛苦。
闻人语一下子推开门去,放下手中的夜明珠,来到萧焰身边。
“你不要过来,别碰我!”萧焰强忍着痛苦喊了一句。
闻人语蓦地僵住,泪意忍不住翻涌上来,虽然知道他身中情蛊,可是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他被情蛊噬咬的痛苦,看着曾经那般强大,不可一世的人,因为疼痛的煎熬脆弱的不堪一击,闻人语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他,她只能牢牢握住他的手,“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法分担你的痛苦,但不要剥夺我想陪着你的权利!”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先出去好不好…”萧焰虚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乞求。
闻人语同样陷入了巨大的煎熬和痛苦中,她想留下来陪着他一起熬过去,可是她知道,萧焰有萧焰的坚持和骄傲,她不愿让他痛上加痛!
“我只走出去几步,你若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闻人语强忍着泪水说道。
闻人语退出了厢房,关上房门,自己挨着门框坐下,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痛苦声音,闻人语心如刀绞。
名骁为她做了这么多,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坐在这里,看着他痛苦。
忽然,闻人语站了起来,疯了一般地往清风阁跑去,“灵珠…只有玄灵珠的力量才能压制住情蛊…”可偏偏就是她亲手送灵珠归位!
再多的后悔都已来不及,她跑到玄石台面前,慌乱地扫开石台上面的破碎瓦砾和尘土,嘴里念念有词,“拿出来……我要怎么样才能将你重新拿出来…”
然而,玄石台并没有因为闻人语的着急和眼泪,给予她一点回应。
闻人语又急又气,只能无助地一下一下拍打着玄石台,“我求求你,帮帮我!只有灵珠才可以让他不再那么痛苦…”她哭的泣不成声,甚至开始狠狠地打着自己,“我错了!我不该将你送回清风阁,就算再次魔血复萌又能怎么样?我宁愿他伤害别人,我也不愿看着承受那种煎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手因为长时间持续捶打石台,已变得又红又肿,但她始终不曾停下,甚至希望痛感再强烈一点,名骁跟非人的痛苦抗争了整整三年之久,她受这一点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闻人语再次捶打向石台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语姑娘!你难道想废了自己的这只手么?”他低吼着,声音里是满满的心疼。
“你让开,别管我!”闻人语激动地推着他,“我要灵珠,我必须要取回灵珠,为他缓解这种痛苦!”
“闻人语!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就算你将这两只手都拍废了,也不可能将这石台破开的!”齐殇失控地晃着她,希望她能理智一些。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取回玄灵珠,你告诉我啊!”闻人语崩溃地质问着他。
“对,还有我的血,我的血原本就可以唤醒灵珠之力,说不定这次…也可以取回灵珠…”闻人语忽然想到。
这句话让齐殇瞬间如遭雷击,他浑身冰凉地吼,“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闻人语你听见没有!”
他的话语字字锥心,可闻人语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血…我的血…”她找不到尖锐的东西,就只能咬自己!
齐殇轻轻甩了她一个巴掌,将闻人语甩的一时有些愣神,她听见齐殇低沉而凄然地说,“如果你非拿到玄灵珠不可,那我替你去拿来便是!”哪怕你是为了他!
齐殇转身,催动全身内力聚于掌心,轰然拍在了那玄石台上,霎时红光漫天而散。
闻人语从未见过这般的鲜红,只一眼仿佛就能将人心底最深的悲伤挖出来。
不多久,连玄石台都成了暗红的色彩,一点点红光如星辰般闪耀,闻人语一直盯着星辰闪烁,而齐殇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
灵珠异光其实不是因为燕名骁,而是因为现在这个我,多讽刺,这一次我终于和燕名骁一样成为了玄灵珠的主人,可这鲜红却是我永远无法面对的噩梦!因为我曾用你的鲜血染红了它!
随着齐殇内息的催发,红色的星辰最终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轰然砸在了玄石台上。
齐殇迅速带着闻人语退开,石台受力旋转了许久,终于不复光滑地停住,血色红光再次出现,全新的玄灵珠在玄光阵中出现。
“是玄灵珠!”闻人语惊喜地叫了一声。
灵珠乍然飞出,正落于齐殇手中。
闻人语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方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闻人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鲜红色珠子。
“姑娘,珠子既已取出,还是快些将它拿给需要它的人吧!”齐殇将手中的珠子递给了闻人语。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闻人语几乎没办法接受,“齐殇先生!”她叫住了那个黯然离去的人。
“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