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也巧!”郭夫子叹了一声,眸光闪动。
说罢,闻人语将药放在一边,带着点小心的将那个人扶起,后又用勺子一勺一勺递给他。
递的第一勺时,那人似乎很是抗拒,胸口剧烈起伏,紧抿着唇,一点儿都没喝进去。
闻人语顿时有些为难,对方身为男子且他们本不相识,自然不好再过多接触。
这时,郭夫子赶紧走过来,一脸着急地对昏迷中的那个人说,“齐殇啊,老头子我可是厚着脸皮,请闻人嫡女亲自给你喂得药,你可千万别不知好歹啊!快喝了吧!”
齐殇?原来这人名唤齐殇!闻人语顿了一下,又尝试着递了一勺药过去,这一次,齐殇很是配合地喝进去了。
闻人语看他眉头皱着,薄唇微动,似乎是着急说些什么。
“你中了毒,有什么话,还是等恢复之后再说吧!”闻人语柔声说了一句。
那人似乎听懂了,紧皱的眉心一点点松开。
没过一会儿,药碗见底,闻人语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长气。
“丫头,你不会怪老头子使唤你吧?”一直坐在藤椅上看着的郭夫子随口问道。
“夫子何出此言,语儿本就是来看您的,更何况这人危急之时救了诺诺,递个药这种小事,我原也该的!”闻人语回的很是谦逊。
她将药碗放在一边,刚想起身离去时,手猛然被人抓住了,齐殇很是细微地说着,“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很是悲伤,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闻人语心里,让她不自觉地恍神。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齐殇已将她的手,紧紧地扣在身前。
闻人语有些急了,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哪知一时不意,手甩过时竟将齐殇脸上的面具,给带了下来!
一张清瘦苍白,却俊美无比的脸赫然出现在闻人语眼前,纵然额头上的那道剑痕很是刺目,但这丝毫不影响,齐殇实在是个美的过分的男子。
同样是无可挑剔的五官,可眼前这人的俊美和燕名骁那带着邪魅的英气张扬全然不同,仿佛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偏于阴柔,让人惊叹不已,另一个则是硬朗张扬,气势天成!
“唉,多好的皮相啊,就是额上的伤口碍眼了些!”郭夫子感慨了一句,将面具重新捡起来,给他戴上。
闻人语却还思虑着另一件事,脱口而出说,“他分明剧毒在身,毒气却丝毫不显,还能像个普通昏睡之人一般,撑过那么多时辰,他的内息必定深厚无比。夫子可知,这人师承何处?”
闻人语觉得这人就像是凭空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般,而且还是在雁城。如此高手现身,闻人府竟一点儿消息都不知,真是奇怪!
“老夫一个读书人,哪懂得江湖人这些打打杀杀的路数!”郭夫子很是头疼地摆摆手!
“不过他身手不错倒是真的,可过往的事,他从不提及,老夫也不好多问。丫头若有兴趣,等过些日子他醒了,再来问问吧!”郭夫子似是不甚在意。
闻人语想着,左右这人是郭夫子救的,住也是住在夫子的书斋里,跟她的关系不大!她若多加干涉,反而会让夫子多心,于是也就起身告辞了,“那语儿就先回去了,夫子若有需要,尽可让人带话给我!”她悉心说道。
“放心吧!老头子还能料理自己!”郭夫子一贯性子要强,自然不肯松口,这会儿还送了闻人语两步。
等到夫子返回时,正好看见躺在榻上的人,摘下了面具,眼神中尽是哀伤。
郭夫子有些惆怅地看着他,“她如今过的很好,你又何必看不开,非要来搅浑这清水。”
“齐殇别无所求,只是想寻得一个安身之所罢了,还望夫子成全!”齐殇背对着郭夫子,一字一句地说,通红的眼睛缓缓闭上,一滴清泪极快的划过。
几日之后,闻人语忽然发现了一桩奇事,诺诺这熊孩子居然不逃课了,不光不逃课,还对上学堂这件事,生出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这天,燕诺又是天还没亮就悄悄溜出了门去,才走没两步,就被萧焰从后面拽着他的衣衫带子给拖了回来。
小家伙儿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将那根带子给拉回来,急的大喊,“爹爹!我快要来不及了,你放开我嘛!”
“外面天都是黑的,你要去哪儿?”萧焰好整以暇地问。
“我…夫子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好,我得早一个时辰过去补,在学堂里的话,心比较静!”
诺诺的话刚一说完,立马就有一个软软的枕头从诺诺的头顶砸下来。
闻人语稍带着冷意的声音悠悠传来,“燕诺!请你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娘亲柔柔的话语吓得诺诺小心肝儿直颤,背脊挺得直直的,连忙向爹爹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焰立场十分坚定地摇头,“既然编了瞎话,就不要怂,接着编!”
燕诺一脸视死如归地挪回去,委委屈屈地开口,“娘亲…我错了!学堂里新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先生,诺诺想去看他舞剑!”
舞剑?萧焰皱眉,才这么丁点大的孩子竟想习剑术,他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那位先生长什么模样?”闻人语似有所感地问。
“不知道啊!他老戴着一个很漂亮的面具,也不怎么说话,就是每日清晨会在我们学堂后面的那颗大榕树下练剑,可厉害了呢!”燕诺提起他时,满脸的崇拜。
闻人语从屋里走出来,在燕诺身前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