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来了…”
燕南惜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平静,只可惜,那阴狠的眼神和扭曲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他。
“我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天大的好戏!”
也许是因为对燕南惜这个人全无记忆的缘故,萧焰不得不多打量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十分迫人的危险气势。
片刻之后,萧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然后收回目光,朝闻人语的方向走去。
“你…没事吧?”萧焰语气淡淡地问。
他一贯是个冷性子,在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还没找回来之前,萧焰即便再如何为闻人语挂心,被她影响,行动上也始终有所克制。
闻人语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涌出来。
萧焰愣然地伸出手,捧着她清瘦憔悴的脸庞,指腹轻缓的掠过晶莹的泪珠。
他的心忽然一阵揪疼,带着温柔的笑意说,“别哭了!我决定了,为了避免你和他纠缠不清,我还是趁早弄死他,保险些!”
闻人语呆呆地看着他,听到燕名骁说出纠缠不清四个字时猛然摇头,委屈而又伤心地说,“不是…我没有和他纠缠…”
萧焰低低地笑了一声,“好!是我一时口误,我应该说为了避免,他对你死缠烂打才是!”
“骁儿,你现在身中情蛊,不可逞强!”站在一旁的燕帝沉声提醒道。
萧焰回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反应过来,这个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是他老爹。
燕帝这一句话,一下子将闻人语从强烈的喜悦中拉了回来,她十分担忧地握紧了眼前人的手,“燕南惜找到了他母亲留下来的蛊灵术,你千万要小心!”
“来都来了,不该破坏的也破坏光了!你现在才提醒未免太晚了吧!况且…”萧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顷刻之间只剩他们这几个人的殿内。
那些观礼道贺的闲杂人等,早已在燕帝的默许下,作鸟兽状散去,只剩下眼中酝酿着暴怒,誓死要取他性命的燕南惜!
“往日的燕名骁战无不胜,我听说过!可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我,也不一定是个废物!”萧焰说完这句话,看见对面带着一身煞气的燕南惜,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萧焰拦住了欲上前的闻人语,带着玩味的笑意说,“他要对付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燕名骁,你不会是还想主动送上去吧?”
“可是你……”他们都有些不放心。
“既然我是燕名骁,那么这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萧焰抢先一步,以雷霆之姿,极快地向燕南惜扔出了手中的黑玉笛。
“变成了傀儡的你,与当初的差别何止天壤!不过这或许是上天助我!”燕南惜神色一凛,飞身且退时,脸上却不见半分慌张,语气间更难掩得意。
燕南惜长袖一挥,脚下骤停。须臾之间,黑玉笛的迅猛攻势,已被燕南惜悄然化解。
“你常年笛子不离身,从我第一次在断魂涯上见到你时便如此!后来,你与我对招时,无意间将原先那支寒玉笛打落断魂涯下。”燕南惜冷然接下那触手生温的黑玉笛,握在手中一边出神地看着,一边带着些感慨地说道。
萧焰听他自顾自地说话,神情颇有些不耐烦,或许,还带着一丝不明所以地茫然。
他此时对于燕南惜的了解,全在于墨魂的转述。
只知燕南惜是他同父异母,但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还妄图抢他妻儿的兄弟。
萧焰只觉着是可忍孰不可忍,对此等人渣,当然是越早除掉越好,还用念及什么兄弟之情。
所以对燕南惜无端作出回忆往事的模样,当真不能理解。
燕南惜却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缓缓说道,“笛子没了,你虽没当面对我抱怨什么,可从那之后的一连三日,你暴躁地将跟在你身边的所有影卫都打的断了两根肋骨。”
“打断肋骨?”萧焰听得一愣,似乎不理解燕南惜口中当时的自己,不过就是区区一管笛子而已,纵然寒玉难得,也不至于如此残暴吧!
“怎么?很惊讶么?那时的你,只要一怒,哪怕站着不动,内息就能震碎一个高手的五脏六腑,用石子打断几根肋骨又算什么呢!”燕南惜面上平静无波地说着,可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痛苦。
没人知道,年幼的他有多羡慕这样厉害的燕名骁,而他即便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个空有花招,没有一丝内息的废物。
正是这样的差距,让他一日比一日认清楚一个事实:他跟燕名骁是不同的,燕名骁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他想做的任何事。而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努力去做让燕帝喜欢的皇子。
后来,燕帝干脆不让他再习武,还美其名曰,他是尊贵的皇子,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没有天赋的事情上面。
这时,萧焰忍不住回头看着闻人语问,“以往的燕名骁真的强悍到如斯地步,然后还这么残暴,不讲道理的么?”
“胡说!”没等闻人语想好该如何解释,皇后便说,“那时的你是暴戾了些,可那你身上那深厚内息的气障,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因为这件事,父皇你急的整整两天没吃下饭,可你急的原因,不是因为燕名骁肆意伤人,而是急着弄清楚燕名骁为何而怒!”
燕南惜拿着手里的笛子,厉声声而愤恨地看着燕帝,“父皇,您还记得做这笛子的黑玉是哪里来的么?”
燕帝的脸色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