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臻今天要见的是在业内颇有建树的心理医生袁杰恺。
六月二号他们在民乐小区发现了已经死亡的白珊珊,经过技术诊断,确认白珊珊为自杀死亡。
自杀时间为五月三十一号晚上十点左右,这与三月三十一号晚上十点在自家浴室自杀的郭启悦的死亡时间出奇的吻合,更令人惊奇的是,两个现场几乎一致。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郭启悦和白珊珊唯一的交叉点是他们都患有抑郁症,都是心理医生袁杰恺的病人。
出于死亡时间和死亡现场的一致性,警方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心理暗示下的“诱导性自杀”案?
警方立刻联系了袁杰恺所在的意愿,从医院那了解到袁杰恺刚去法国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交流会了,暂时无法赶回国,他们只是找袁杰恺了解一些情况,自然不能要求其立即回国。
了解到自己的两个病人相继自杀后,袁杰恺十分震惊和遗憾,并说会议一结束就会立即回国。
昨晚,结束了交流会的袁杰恺一散会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接待室的空调温度设定在二十六摄氏度,冷暖适中,最适温度。
刘浩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男一女,女的他见过,是袁杰恺的助理邱玲玲,他们第一次去袁杰恺的医院的时候就是邱玲玲接待的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西装革履,四十来岁,看起来温文儒雅,深蓝色细格纹领带上夹着黑色金边的领带夹,精细绅士。
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袁杰恺袁医生了。
见他们进来,袁杰恺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颔首,很是友好的朝他们打了声招呼。
“袁先生,这是我们秦组。
两人隔得远,加上秦少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袁杰恺并没有刻意过来同他握手,站在原地淡淡一笑,“秦组长你好。”
“你好。”秦少臻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一副宠辱不惊的淡漠脸,“坐。”
“谢谢。”袁杰恺绅士的道了声谢,坐回椅子上。
“抱歉,让你久等了。”秦少臻说,“刚从机场回来,路上有点堵车。”
袁杰恺在接待室等了近乎一个半小时,这事搁在旁人身上,早就怨声载道吵着要回去了,可秦少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烦躁不耐的气息。
这个人,心里防线很强,不会轻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他从酒店回来后,刘浩说袁杰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他没有急着进去,反而进了监控室,特意让袁杰恺又多等了一个小时。
袁杰恺笑,“没事,正好早高峰嘛。”
“白珊珊和郭启悦的事袁先生已经通过电话了解了,今次找袁先生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两位患者的情况。”
虽然已经鉴定出两位死者都是自杀,但由于案件的特殊性和关联性,警方并没有对外宣布死亡原因,案件还在侦破中,一组尚未结案。
“正常来说我作为医生是不应该将病人的病情告诉别人的。”袁杰恺看着秦少臻,沉顿一秒继续说,“可是现在既然牵扯出两条人命,还都是我的病人,我有义务和责任配合警方办案。”
秦少臻看着他淡淡一笑,以示感谢。
袁杰恺这个人,做人做事非常圆滑,既捧高了警方又显示了自己的诚意,可是言语上又不突兀。
“郭启悦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在我这治疗已经一年多了,他是外地人,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他的病情严重也比较特殊,属于二次病发。他之前有些中度抑郁,经过一年半的治疗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可是……哎,当他康复再次回归到自己原有的朋友圈后,发现以前的那些朋友因为他之前的病情都刻意躲着他,即便有些朋友乐意带着他出去玩,他发现他也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
一年多时间的治疗,让他错过了很多事情。朋友们谈天说地,而他不要说参与聊天,有时候连听都听不懂,他就只能坐在角落陪笑,因而他的朋友们也就完全忽略了他,他的抑郁症又加重了,这次比前次还要严重。”
王文佳安静做着笔录,心里却沉沉的,酸酸的,她很少接触到这类人群,此刻听袁杰恺这样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身边人何尝不是这样,少有关心,少有陪伴,甚至少有包容,以自我为中心,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大环境下,这样的病情跟患者自身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可是与身边的人同样密不可分。
如果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我们作为家人、作为朋友能多关心他一点,发现他的反常,发现他的痛苦,意识到他的孤独,然后多一些陪伴,多一点尊重,或许最后的结局可能会与现在完全相反。
“至于白珊珊……这孩子命苦。她母亲头胎生得她,她父亲想要个儿子,结果一连三胎都是女孩,她奶奶就把她妈赶走了,她爸又娶了一个老婆,第二胎终于生了个男孩。
白珊珊作为老大,又是个女孩,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她来做,没上过学,后妈待她们姐妹又不好,她刚满十六岁就把她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了她后妈的一个表弟,那表弟性子暴躁经常打她,她腿都被打折过。
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她的日子过得很糟糕,性子也很阴沉,话很少,二十岁那年她生了个孩子,结果孩子没满月就夭折了,她的日子就更苦了,天天挨打。
有次村里来了唱戏班,她跟着逃了出来,来京华后就在酒吧上班,虽然日子过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