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府里，殷清溪正靠在母亲怀中撒娇。
“多大了，还这么黏人，翻过年也是要嫁人的年纪了。”慎王妃潘氏一脸慈爱，笑着摸了摸清溪的头。
“娘！”清溪又羞又臊，抱住母亲的胳膊摇了摇，“人家还没说亲呢，哪能翻过年就嫁啊！再说了，清溪前头还有姐姐呢。”
潘氏闻言看向殷夜如。
殷夜如腼腆一笑，微微低下了头。
潘氏嘴角虽还上扬着，笑容敛了三分，眼神也凌厉了许多，与方才看亲生女儿时完全不同。
殷夜如心中有数，也就不在这时候抬头，免得大家尴尬。
等了片刻，听见潘氏道：
“早起你父王还说，近来许多人借着中秋送节礼的由头，暗中试探咱们家的意思。你父王的意思是过了中秋，便该为你姐姐相看了。”
“为何要过了中秋？”清溪不解。
潘氏笑道：“中秋宫宴时候，你父王会探探陛下的口风，看是否有指婚的意思，若没有，咱们就自己张罗着——总不好咱们自行相看了，却错过了圣意不是？”
殷清溪微微一愣。
姐姐又没封郡主，陛下怎么会想到给她指婚？
不自觉地看向殷夜如，却见她头低低的，勉强能看到嘴角向上弯，可攥在一处的双手恰好说明她心里绝非欢喜。
姐姐这是怕陛下乱点鸳鸯谱，错过了刘策二表哥吧？
可二表哥并不喜欢姐姐。
清溪想着，心情不觉低落了三分，待想到自己是一定要被陛下指婚的，不禁又去了三分欢喜。
潘氏见状，猜到是因为刘隐，便问道：“你们今日去武安王府了？”
清溪点了点头。
“去做什么？”潘氏柔声问女儿，“又是去寻那个管夫人？”
见倾君的事，清溪并没瞒着潘氏。
清溪乖巧答道：“中元节弄丢了管夫人，今日特意去看看她是否安好。”
“昨儿一大早你不就去过了么？怎么今日还要去？”说着，眼神已经转向殷夜如。
殷夜如暗暗咬牙。
她并未抬头，已经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不多迟疑，殷夜如抬起头来，正对上潘氏询问的一双眼，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让母亲担忧，是夜如的错。那管夫人走失，夜如也有过错，昨晚知道武安王府的消息，今日便拜托郡主带夜如过去，给那管夫人赔罪。”
“罢了。”潘氏摆了摆手，微笑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也是好的。都是亲戚，你们又年轻，以后便多往武安王府走走罢！”
虽然那笑容里看不到一丝暖意，殷夜如还是笑得开心，不单单为了她可以大方出府、往武安王府去，更因为她发觉了一些她想要确认的东西。
王妃不会单纯地让她去走亲戚。
多半还是父王授意在先，或王妃自己想要帮衬父王，暗地里搞些动作。
那么她想要斗管倾君，父王那里，果然是可以借力的。
清溪听见也是高兴，坐直了身子，眸子闪亮亮地盯着母亲的脸，问道：“清溪也可以常去么？”
潘氏反问：“你不怕你表哥再教训你了？”
“不怕！”清溪摇头，语气略带兴奋。
潘氏无奈一笑：“既不怕，那就去吧。”
清溪高兴地一拍手，又再滚到母亲怀里，一面撒娇，一面对殷夜如眨眼，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殷夜如抿嘴一笑，心中却猜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