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化解被看破的危机,也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见,倾君对“临溪”做了一个鬼脸。
最后,还附赠了一个满满都是嫌弃的白眼。
“真丑。”少年轻笑一声,语气阴森森地说道,“不过,你要是再冲我翻白眼,我就把你眼珠子弄坏,让你以后,都没有瞳仁!”
“你特么到底是谁啊!”倾君瞪着眼睛骂了一句。
这样的恐吓很是可怕。
何况对方真的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看见东西,让她就是想拿小弩射他一箭都不行,因为没等她搭上箭,就会被他发现。
这人,是特么什么妖怪不成么?
听了倾君的话,少年皱了皱眉。
她的话,有好几句自己都听不懂,而且也没听别人提到过。莫非是哪本无聊的古书上写着的?还是她去余杭的时候学会的土话?
或者是……
“你又是谁?”
他突然反问。
换魂、离魂这类事情,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古书上有,医术上更多。
以他的出身,自然听说过不少这样的故事。
眼前这个青君从根本上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并不像一般失忆之人那般茫然无助,反而十分嚣张、自信,很可能是换魂了。
他问完,便在黑夜里观察她的神情。
“我是武安王的夫人,你哪位?”倾君心虚,她猜测少年是认识那个青君的,被问了个正着,便只能混赖。知道少年是能够夜视的,所以连表情管理,倾君都做得很是极致、到位。
“在进王府之前,你又是谁?”
“醉莺楼头牌。”
“……”
少年一时语塞。
他见过嚣张跋扈不要脸的,可是没见过能把自己“头牌”的身份,说得如此坦荡响亮的。
按说他自己,原也是这样无耻的人,可是他见过的女子,即便再怎么放荡,心里终究是端着的,因此倾君的回答,让他着实意外了一下。
“去醉莺楼之前呢?”
“无垢山庄,机关高手。”
少年勾起唇角,玩味一笑。
听了倾君这几句回答,他几乎是立刻推翻了之前“换魂”的想法——这丫头这是还记得过去,故意说不认识自己啊!
行,很好。
那他就继续问下去,看她能装到几时。
“去无垢山庄之前呢?”他又问,语气轻飘飘的。
“不知道。”倾君得意一笑,“我以为我一直都是无垢山庄的呢,难道还有什么过去不成?”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自然也有。”假临溪笑道,“你又不是生在无垢山庄,在那之前,当然要有一段别的经历——你忘了?”
“忘了啊!”倾君笑得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这么说,你替我记着呢?”
“还记得白煦么?”假临溪不答反问。
“军营里那个?”
“正是。”
“有那么一点印象,不过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倾君眼珠转了转,问,“你和白煦,都是我之前认识的人?”
“……”
少年不语,只阴恻恻地笑着。
倾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对方即使不说话,她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