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哥,我来看你了。”
彭芹呐呐道。
话一出口,眼泪就滚了下来。
因如今紧急备战,此时帐篷里正好没人,只有附近新添了两个值守的士兵,连杜明远都在帐篷外等着,彭芹倒不用担心被人看见,眼泪落了个痛痛快快。
等哭过了,他便挨着辛虎斡的尸身席地而坐,幽幽地和辛虎斡说起话来。
不知究竟说了多久,感觉口中说的内容,已经重复了不下三次了,彭芹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毡帘忽然响了。
杜明远随即进来,开口就说:“李大夫来了,说下药之人,八成是养白貂的。”
彭芹瞬间振奋,说了句:“辛大哥,稍后我再来陪你。”便跟着杜明远出去,李大夫正等在外头。
三人仍旧回有化尸痕迹的帐篷那边,只是这一次并没进去。
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李大夫才开口:“那化尸粉的稀罕之处,我已经和二位说明白了,那白貂的稀罕处,想必二位也是知晓的吧?”
彭芹点了点头。
杜明远却看着二人,微微摇头,问:“只知道是制毒之人养的,也知道厉害。”
“那是特别厉害!”
李大夫说着,把此貂的不同之处告诉杜明远,最后说道:“奇毒奇药同时出现在咱们大营里,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多半是同一个人,既制毒制药,又养白貂,因他混入了军营,扮作了一个人的模样,白貂却不好带在身上,所以暂时放出去玩了。却不料白貂霸道惯了,咬了陈老将军,闹出了乱子来。”
彭芹点头表示赞同,又说起来意:“今日我们过来,就是因为樊三说这白貂不是寻常毒物,甚至可能会认主,所以少庄主才让我和皮伦跑这一趟的。”
杜明远恍然大悟,不由得感慨一句:
“怪道要请神医!”
李大夫闻言,老脸一红:“是翼方堂大伙儿无能了!”
“可别这么说!”杜明远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大夫这么说,便是责怪我了。”
李大夫尴尬一笑:“绝非有意挑杜护卫的话,而是大家伙私下里说的时候,当真觉得自己无能——不如神医倒还罢了,连个畜生的毒都解不了,实在是丢脸!”
“李大夫这么说的话,我们这些习武的,一个个都打不过王爷,岂不该去死了?”彭芹故意打岔。
李大夫只得一笑,将这话揭过。
心里始终还是存着一丝遗憾和自责。
气氛忽然僵住了。
李大夫想要找话说,不禁想起自己前来的意图,便又想起白貂的事:“对了!既然那白貂认主,用化尸粉的人究竟是谁,不是可以凭着白貂的行踪,一并给揪出来吗?”
杜明远和彭芹豁然开朗。
“正是!这件事也请一并保密,稍后我们回去,会将此事禀报给王爷。”杜明远说道。
事到如今,牵扯上了白貂,也就是扯上了夫人。
何况白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又有人暗中使用化尸粉,不可以不告诉王爷。
“那便请二位速速去回话吧!”
李大夫说着一揖,郑重辞别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