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沉着脸,听皮伦、杜明远细述遇到敌军的经过,可才刚听到敌军奔袭邵州城,他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之后,前所未有地发了火。
“咣”的一声,他一掌击在面前的书案上。书案颤了一颤之后,应声而裂,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跪在下方的三人立即敛气屏息。
怪道方才赵论特意提醒他们,说王爷心情不佳,让他们说话时婉转着来,小心一点,看眼前这情形,果然是动了真气了。
“王爷息怒!”
皮伦劝道。
“说下去!”刘隐冷冷吩咐。
皮伦心说彭芹那张破嘴,让他说定会火上浇油,杜明远又不像会说话的样子,且隐卫们对王爷的顺从,导致他们禀告起来会异常直接,最终的结果,还是火上浇油。
少不得还是自己来讲故事。
缓缓吸了一口气,皮伦低着头,将余下的事情全部讲完。
一直讲到辛虎斡身死,他才忍不住抬头看了刘隐一眼。
刘隐眼圈红了,眼眶里都是泪,眼里的恨意更重了。
这一点倒让皮伦很是意外。
他索性抬起头,看着刘隐,口中继续说道:“辛虎斡的尸首已经运送回来,因如今天气渐暖,未免惹出疫病,暂时停放在翼方堂附近的空帐篷里,究竟该如何处理,何时、何处下葬,请王爷示下。”
营帐里一阵寂静。
炭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楚。
沉默了许久,刘隐才缓缓开口:“就还搁在那边。让翼方堂的人看好,别腐烂了。”
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为什么如此安排,究竟是否要下葬,竟然也没讲明。
皮伦不禁偷偷看向杜明远,却见对方一副了然的样子,仿佛刘隐的安排在其意料之中,或者说,在他的期待之内。
“你二人是要留下,还是回城?”
皮伦不禁一怔。
彭芹却已经抢着回答道:“留下!禀王爷,彭芹愿意留下!”
“好。”刘隐淡淡道,复又问皮伦,“樊三的伤势如何了?”
“禀王爷,樊三已经大好,多谢王爷挂记。”
“我也不是挂记他。”刘隐轻笑一声,颇有些苦涩和无奈,“若是他伤势不好,你便不能留在这里。这一点,你懂吧?”
皮伦立即会意。
他们今日经历过那样的事,与南诏的人已然结下了不解之仇,而习武之人,尤其是江湖中人,定无有仇不报的道理,因此王爷才会问他们,是不是选择留下。
如今彭芹留下了,夫人那边又需要人手,皮伦自然不好也留下。
何况他心里最惦记的,始终是夫人。
“皮伦选择回城,守护夫人。”
“很好。”刘隐点了点头,“要回城的话,稍后就启程吧。过了今日,城门怕是很久都不会再轻易开了。”
皮伦三人均吃了一惊。
这是要打仗了?
刘隐像没看到他们三人的惊讶一样,继续道:“你回去也好,将今日城郊发生之事,细细地说与濮阳冥衍,让他时刻提防着。”
“是!”皮伦抱拳。
正在此时,帐外通报,说霍松林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