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百里率全部人马,朝着辛虎斡紧追不舍。
然而辛虎斡的马本就比他的略好一些,阳百里又带着几百个丢了马的手下,无论他怎么努力,与前头得意大笑、不时在马上腾挪炫耀,蓄意挑衅的辛虎斡,都总是隔着那么大一截。
这么追不行。
阳百里眼睛一眯,已经有了主意。
“把刀给我!”
他朝紧随身后的士兵大喊一声。
士兵只是微微一怔,便明白将军是在叫自己,忙不迭地把刀往上一抛。
阳百里伸手,正好把刀接住,稳稳地拿在手上。接着,他手上用力,朝着辛虎斡狂奔的方向狠狠掷了出去。
……
听到身后有破风声,辛虎斡心中大惊。
莫非敌人手中有弓箭?
他听声辩位,及时躲开这一击。
身后传来一声喝骂,虽然辛虎斡听不懂骂的是什么,但那句话过于简短,且语气恶劣,明显不会是好话。
于是,辛虎斡又故意回头,朝着身后的追兵,十分得意地笑了一笑。
……
“他在做什么?”
远远的,彭芹、皮伦等人因没有追兵跟来,已经立马不动,正望着辛虎斡和南诏丢马的先锋。
“挑衅。”
皮伦淡淡道。
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对方一开始选择了追辛虎斡,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辛虎斡离他们最近,而且是落单的人。但事到如今,仍然如此穷追不舍,甚至把他们三个完全遗忘了,就不是“方便追,所以追”这么简单了。
那是辛虎斡努力之后的结果。
看着辛虎斡又一次回头,吹着口哨挑衅对方,皮伦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下意识往南方望,又往东面看去,却迟迟不见有尘烟掀起的痕迹。
余光却瞥到杜明远,也正或东、或南的张望着,脸色很是难看。
……
辛虎斡一直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听到阵阵马蹄声。
眼瞧着前头烟尘滚滚,是翼营出兵支援,可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他也只能苦笑一声。
自己的马虽然很快,但这一回,似乎走不掉了吧。
自从发现投掷兵刃可以够得着他,那些南诏士兵就在不停地扔着兵器,辛虎斡自己虽然没被剐蹭着,但他的马已经受了几处伤了。马儿叫落风,跟了辛虎斡四五年,知道辛虎斡面临危险,即使受了重伤,落风也没有丝毫畏惧,仍旧努力向前奔跑着。
落风可能不知道,它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眼瞧着落风两个后腿淌满了血,辛虎斡心中一热,眼眶蓦地一酸。
他忽然俯身下去,伏在马耳边,说了一句:
“落风,你尽忠了,不要再跑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辛虎斡觉得从落风的喉间听见一丝低沉的悲鸣,但有一点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就是:落风奔跑的速度,骤然提升了一些。
辛虎斡笑了。
他忽然一声轻咤,似乎在催马快跑。
就在落风撒开四蹄往前飞奔的时候,辛虎斡蓦地从马上跃下。
落风嘶鸣一声,人立不动。
“往南走!不用管我!”
辛虎斡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