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一进帐篷,便看见几人围在一处,自然直奔过去。
众人中间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倾君。
“她怎么了?”刘隐蹲身下去就要抱过倾君。
可她如今在明香怀里。
明香也是一脸憔悴,却仍将倾君抱得紧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见刘隐来了,只是脸色更阴沉了一些,丝毫没有要抬头的意思。刘隐伸手,明香却揽着倾君轻轻一躲,正错开他的两手。
刘隐皱了皱眉,可他看得出明香情形不太好,不好用强,又问了一句:“她怎样了?”
说完又伸出手臂。
明香怀抱着倾君,躲得比之前更快、更远。
濮阳冥衍冷冷道:“才刚已经告诉王爷了,夫人被白貂咬中,也中了貂毒。”
神医抬眸看了刘隐一眼,见他心痛得不行,又想女徒儿毕竟是这位武安王的夫人,要把人带走医治,少不得还要武安王允准,遂忍住了气,耐着性子解释道:“陈老将军毒血排出后,伤口残留余毒,那些余毒是我这徒儿昏迷之前帮着吸出来的,加上中途被白貂偷袭,之后又动用真气,所以,倾君小徒中毒很深。”
“……”
刘隐只觉五雷轰顶。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比如她的毒是否已经清除了,是否会安然醒转,自己能做些什么,可是一句句话,却都卡在了喉咙,连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甚至,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也顾不上明香的态度,刘隐伸手托住倾君后背。
明香一掌劈了下来。
“王爷!”明香眼眸红红的,死死盯着刘隐,“她为何中毒,王爷应该听清楚了吧?”
刘隐同样狠狠回视明香。
明香一声冷笑:“从她入王府之后,几次经历生死,王爷都不在身边,这倒罢了,好容易在江陵府见到王爷,王爷却自以为是,说是为她好,将她赶走——说实话,是王爷为了自己能够心安而已吧?后来她又犯傻,千里迢迢追到了邵州,路上遇到凌波堂的埋伏,可王爷为了稳定所谓的军心、民声,又是怎么做的?凌波堂那些人,王爷可曾亲自下令,打杀过一个?今日她身中剧毒,如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又是为了王爷。王爷如今,就只能想到,把她的人抱在怀里?”
刘隐脸色有些灰败。
明香的话,字字诛心。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觉得愧疚之处,不过见倾君如今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他也就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替军营里的一个将军吮毒。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明香重重哼了一声,咬牙问,“如今神医能救人,只是要把人带走一月,不能让她留在这军营之中,不知王爷可愿放行?”
“尚可救治?”刘隐心中一喜,完全没理会那句要带走一月的话。
“中毒虽深,但尚可医治。”神医附和了一句,算是给明香的话作证。
“那,”刘隐说着,深深望了倾君一眼,忽然对神医躬身一揖,“有劳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