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后之人忽然开口。
倾君闻声回头。
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别一直站着,也别一直在外头,照顾好自己。”
“我晓得,你也是。”她回以一笑,转身出去。
刘隐盯着微微晃动的毡帘发了片刻的呆,之后才出去,叫过随行的人,一起往陈老将军的营帐去了。
……
倾君来到营帐前,看到的就是一个磕头不止的士兵,以及神情淡然、似在看热闹的“临溪”,濮阳冥衍此时已经进了帐篷。
四下扫了一眼,其余人都不大熟,遂直接走过去问“临溪”:“怎么回事?”
临溪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很是意外,直到倾君又催着问了句“神医呢”,他才面露恍然,道:“帐篷里呢,生气了,说绝不会给那个陈老将军看病。”
“怎么惹的?”她问。
“他们惹的。”“临溪”目光往大嗓门身上轻点了点,“说话语气不太好,还顶撞了两句,就这样了。”
倾君眉头一皱,又问:“大公子也在里头?”
她倒是习惯,在面对这两个小厮的时候,还是称呼濮阳冥衍为“大公子”。
岂料“临溪”彻底怔住,眼珠儿转了几转,一时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倾君不禁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怎么了?问你大公子是不是还在里头呢?”
少年反应倒快,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猜那个“大公子”应该就是指濮阳冥衍了,便随口答道:“出来了,又进去了,好像想到了什么要紧事。”
“那你在这里守着,我也进去。”她嘱咐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临溪”刻意提醒道:“夫人小心,神医正生着气,刚才还扔毒镖呢!”
“好,知道了。”
已经走到毡帘前的倾君,闻言心里忽然一动,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临溪”,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个响头接着一个的士兵,杏眼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眯,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对那个士兵说:“不用磕头了,你安静些,神医或许更喜欢——也别想着寻死,死在这里,只会惹他老人家生气。且去看陈将军吧!这里有我呢。”
视线收回时,又从“临溪”身上轻轻扫过。
略犹豫了一下,她指着几个推车的人,吩咐道:“你们几个,离这里三丈远。”又对“临溪”说:“你也站远些吧,和他们一样,看着他们别让靠近,也别让其他人靠近。”
“临溪”“噢”了一声,神情有些委屈。
倾君唇角一勾:“师父在气头上,你站太近了,待会儿他漫天洒毒药的时候,小心被殃及!”
“临溪”嘿嘿一笑,依言退了开去。
大嗓门听见将军夫人如此说,心中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不好继续待下去了,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一个人回去,把几个推车的同伴留在此处,千叮万嘱不要再得罪神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其余人,包括“临溪”,自然都按照倾君的吩咐退开。
营帐内。
神医负手而立,看着架子上的无数药材,一动不动已经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