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冥衍拿了巾帕,一边擦着,一边往“临溪”这边走,问道,“你走得晚,可知道今天的事,王爷要怎么处置?”
少年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我看王爷没有要重罚秦护法的意思。”
“凌波堂那些人呢?”
濮阳冥衍不禁有些关心。
这一次,如果再留下凌波堂那些人,只怕她就要伤心失望了吧?
才刚听到的消息,是凌波堂的也都挨了军棍,但若就此为止的话,无论是什么原因,以她的性格,恐怕都是无法忍受的——她此时已不可能甘心忍耐,再留那些人的性命,哪怕只是几天。
“王爷和夫人问的,不是这个。”“临溪”面露为难,“我和语桥他们走岔了,所以也不知道凌波堂的人要怎么处置。”说完抬头,瞄了濮阳冥衍几眼。
濮阳冥衍淡淡看了看他,没有理会。
他看得出,临溪是想让他追问,打听王爷和夫人问临溪些什么。
这是临溪的个性所致,肚子里憋不住话,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
而既然今天的消息临溪能主动忍住,那就证明很是隐秘,甚至可能是主上忌讳的私隐。
那么,作为无垢山庄的少庄主,濮阳冥衍又怎么会犯这种忌讳?可以让他知道的,就算他不想听,也会钻进他的耳中。不该他知道的,自然没必要去打听。
“临溪”见濮阳冥衍不上钩,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这个濮阳少庄主,果然有些精明呢!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的武功,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高明——若传言属实,倒不失为一个好对手。
少年心中一喜,瞬间找到了留在军营里的另一种乐趣。
如今,已经不是随随便便混入军营,伺机给刘隐添乱的那个时候了。
现在的他顶着另一个人的脸,虽然这张脸未曾经过硝制,只能用原主的鲜血包养,而原主的鲜血自己仅留了两个小瓶,但每隔半月用一瓶,倒是可以撑三十日——不对,加上最初这十五日,可以有四十五日。
四十五日里,他要隐藏身份,不被人发现,这就已经很有趣了。
更别提,还是在这个濮阳少庄主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
这是天大的乐趣!
何况还有那个假装不认识白煦,背叛了自己,却又身中剧毒,刘隐心尖上的那个女人……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为他准备的一场盛宴!!
少年不禁有些得意,瞬间转怒为喜,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濮阳冥衍看见了,也只是多看了“临溪”一眼,并没说些什么。
“王爷问你什么?”
忽然有人开口询问。
少年循声望去,见是一个须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心知此人就是神医,心中忍不住想:也不知这老头儿能不能解我带着的几种剧毒,且等过几日,下点毒药试一试他。
正想着,又听见濮阳冥衍道:“师父,不可。”
语气颇为无奈,却又坚定不容反驳。
看着像是劝说,其实有喝止之意。
神医一挑眉毛,反问:“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