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的是,刘隐果然起了疑心。
感动,不至于哭成这样。
她这模样,倒像是心怀愧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敢面对。可是昨日——不,昨夜和今早,她都还是好好的,一个上午过去就变成这样。不过两三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爷,出事了!”赵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刘隐的思路瞬间被打断,倾君也不由得一惊。
二人皆想到了一处——南诏,打来了?
“等下!”他沉着声音吩咐。
倾君推了他一把,顺势坐直身子:“等什么等!”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刘隐是见她伤心落泪,不忍心就这么丢下她,去处理别的事情。“有正事呢,还不快去?”她催促道。
“你真该当个女将军!”他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哭红的鼻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就走。
“属下请求进帐禀告!”
隔着毡帘,却又听见这样一句。
刘隐不禁皱眉,回头看向倾君。
赵论是个极稳重的人,要进倾君的营帐禀告,那所禀告之事跟倾君也脱不了干系。
莫非是令她伤心的那件事?
想到这里,他眼中寒光一闪。
他倒是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何事,让她如此伤心愧疚,哭得那般厉害!
倾君见他脸色变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莫不是有人听说她中毒了?
可中了“岁华晚”的事,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明香知道。而且,她已经再三告诉明香暂时不要说出去,明香既然答应了她,也决计不会食言。
难道还会有别人知晓?
倾君咬紧牙关,强撑着精神回视刘隐,心跳却有如擂鼓,一声急过一声。
“进来说话!”刘隐吩咐。
转眼,赵论进来。
“王爷!夫人!”赵论飞快地给二人行礼,之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刘隐,“王爷,营地西边的废弃村庄里,发现一具死尸,是周啸天。”
“怎么回事?!”刘隐问着,语气有几分严厉。
倾君却觉得困惑。
周啸天?
他不是潜水跑了么?据说即便侥幸没冻死在水里,人八成也会废掉,这样的人,逃命到荒村里头,应该也难逃一死吧?何况周啸天是定了大不敬的罪名了,死活其实与刘氏无关,赵论又何必如此严肃。
赵论,何必如此,严肃?
是啊,他何必如此严肃!
倾君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也终于明白,为何刘隐会在第一时间就出言询问。
“属下等……”赵论的话一顿,五官因尴尬而扭曲了一下,随即又重整旗鼓,认真回禀道,“属下等想着王爷近两日晚间都要用水,因此组织了几个人去村里打井水。”
倾君听见“打水”二字,一刹那百感交集。
但赵论说的是正事,关心、好奇,倒是帮她压过了其他情绪,遂认真听了下去。
赵论继续道:“兄弟们才打完了两桶,忽然听见村里有异响,似是门板翕动,以为有人埋伏在村中,便悄悄潜过去,把闹出动静的院子围了起来。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影,不过,和属下们一起去的彭芹兄弟,说闻到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