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虎斡忽然觉得,王爷的怒火,并非单从那个“师兄师妹说”里来。
恐怕还是自己讽刺那些人,说有人爱慕夫人实属正常,给王爷的火上浇了油了。
他再不敢揣测刘隐的心思,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
“回王爷,属下对夫人绝无半点不良的居心,只是属下跟随王爷多年,见王爷一个人苦了多年,如今得了夫人,平日笑脸也多了许多,心中着实替王爷高兴。可能是得意忘形,昨日听见那样的话,属下就觉得不爱听。在属下看来,濮阳少庄主心悦夫人,还是可能的事,也是极正常的,但夫人是绝不会对濮阳少庄主有意。所以才会那般说,并无半点损坏夫人名声的心。”
刘隐定定地看着辛虎斡。
要不是这混账东西越说越多,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原来他所在乎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师兄妹,生暧昧”的说法,而是同时觉得,这样的言论会伤害到倾君。
他在乎她,在乎到即便吃醋,也还是怕她受到丝毫伤害。
虽然他隐约觉得,那女人,一定不会在意这些流言。
辛虎斡见刘隐只盯着他而不说话,心中一片悲凉。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道:“属下言行有失,危害夫人名声,请王爷责罚!”
刘隐回过神来。
他心里确实还憋着气。
但若是罚了辛虎斡,难保这“师兄师妹”的话传出去。
若是不罚……
恐怕会有更多人背后嚼舌头!
“李轩进来!”刘隐唤道。
李轩立即闪身而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在!”
“带辛虎斡出去,打十军棍,让他长长记性。”
“是!”
李轩没有任何疑问。对他来说,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不需要确认下令的缘由,也没有理由提出疑问。既然是十军棍,那就是十军棍,王爷一定想得很全面。
辛虎斡却呆在了哪里。
他以为等待自己的,一定是不轻的刑罚,至少也是三五十军棍,毕竟他犯的是忌讳,更惹恼了王爷。
可是,只有十军棍?
辛虎斡太过意外,以至于李轩过来碰了他两下,他也没能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刘隐唤醒了他。
“在这不走,是嫌十棍太少了么?”
辛虎斡猛然回神,大声道:“多谢王爷开恩!”生怕再惹刘隐不耐烦,相当痛快地跟李轩出去领罚去了。
刘隐虽然轻罚了辛虎斡,心里的不快却没能散去。
想到倾君现在就和濮阳冥衍在一起,而且是在那个摆明了想要偷偷撮合二人的神医那里,刘隐抓心挠肝的难受,浑身都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心研究战局、政局,却哪里能静得下心?
刘隐脑中天人交战,一面劝说自己不要嫉妒,一面又忍不住心焦。
一直折腾到晚上吃饭,倾君也没回来。
他便更坐不住了。
看着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人躺过的主帅的卧榻,刘隐沉了脸,一双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让人捉摸不定。
良久,他对帐外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