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来邵州,不知道倾君的身份,倚竹可能已经实话实说了。
偏偏她们到了邵州,这里又有个王爷。
倚竹只能缄口不言。
夫人对自己再好,总归还是王爷的夫人,自己没有摸清这些人的底细,是宁死也不肯说的。之所以明白告诉夫人,说她完全知情,就是报答夫人的信任和情谊,否则她连承认都不会承认,只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倾君见状,心中也忍不住开始佩服她这股倔强的劲儿了。
她隐约觉得,若是自己说明刘隐和前朝的关系,倚竹或许也会把吴家的情况实话说了。
可是倾君不敢。
这是个一旦下错注,就会万劫不复的赌局。
她不会去赌的。
与其冒险,不如抓住倚竹这条线索不放,迟早会有蛛丝马迹暴露出来,到时候顺藤摸瓜,想要查清真相也就容易了。
看着倚竹跪地低头,倾君叹了两口气,对她道:“起来吧,地上太凉了!既然不能说,那就先不要说,回头你能完全信任我们了,到那时再说不迟。”
倚竹心中矛盾,十分惭愧,虽然倾君让她起身,她却还是跪着不动。
“起来吧!”倾君转头看着她,“难不成你要我亲手扶你起来?”
倚竹脸上一红,说了声“是”,给倾君磕了个头,然后才起身,乖顺地站在一旁。
因稍后还要学习上阵技巧与骑射,倾君便说换衣服。
倚竹上来帮手。
衣服换好没一会儿,秦煜过来求见,倾君出帐去见他。
“你没跟着去找人?”倾君有些意外。
秦煜摇头:“不缺属下一个。”
倾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问:“还没找到吧?”
秦煜皱眉:“还没找到。”
倾君“呵呵”一声:“这周堂主也是厉害,先是不认隐月剑,后挑拨离间,添了多少乱,如今说消失就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道他遁地走了不成?”
说到遁地,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见守营帐的都是兵士,没有凌波堂的人,便随便挑了一个问道:“你们平日里打水,都是往哪里去的?”
“回夫人,西北边上有条小河,离得不远有个废弃的村子,白天河水化冰,我们会去河里打水,晚上只有大夫们会急用水,将军会派人去村子里打井水。”
“离得很近?”
“村子离得略远些,但小河离这里最近,有很长一段都被圈在咱们营地里了。”
倾君转过头,看着秦煜。
秦煜立即抱拳:“请夫人稍等,属下这就让人沿河道搜寻!”
倾君却缓缓摇头:“搜是要搜的,不过尽力而为就好,不用抱太大希望——过了这么久,难了。”
她不禁气结。
沿河道搜人需要出营,那就需要将领们的令牌或刘隐的手令。周啸天既然已经心虚逃了,那就让他滚蛋好了,自己何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呢?只不过,周啸天知道刘氏的隐秘,这一点倒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该找还是要找。
只是极可能,他们已经找不到人了。
秦煜“唉”了一声,叹了口气。
倾君反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