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的当日,倾君又去看了看正在装修的铺子。
她心中颇有些感慨,隐隐舍不得,却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开这个戏园子——严府应该还是会回去住的,但在钱塘做生意的事,或许就到这里了。
看过了正在装修的戏园,倾君又去绣坊瞧了一回。
绣坊的一切如常。
之前因语针坊掌柜暴毙,竟连累了语针坊的生意,有些夫人、小姐不爱再在语针坊买东西,说是用起来怕不吉利,心里头膈应,语针坊也因此渐渐凋零,绣娘、伙计或走或散。有朋友将这消息告诉段铁鹤,段铁鹤又告诉倾君、樊三等人,大家商议了一回,便决定从语针坊接手锦缎绸帛并丝线等物,又雇佣了几位有意的绣娘。、
那几位绣娘如今就住在铺子后院。里头有个姓陈的,针线上十分出众,平日也不爱言语,却是个有主意、明事理的,很受倾君的看重。倾君临行前来绣坊,主要也是为了见这位陈绣娘。
倾君简单说了自己要回京一趟。
“须得至少半年、一年,再久也是有的。”倾君携着陈氏的手微笑道,“段铁鹤留在这里照看,吉祥会在绣坊和严府中间行走,若有什么事,你只管让吉祥去寻段铁鹤。绣坊的生意交给你打理了,还是那句话,略次一些的都不要,宁可卖得少,不可以跌了等。”
“姑娘放心,我省得的。”陈氏温和一笑。
倾君又说了两句,并悄悄给她五两银子过年买衣裳,之后便起身往前头去,打算看一眼就启程。
进到铺里,正撞上融香也在里头。
“姐姐,好巧。”融香笑着施礼,“有许久不曾见过了呢。”
“是啊。”倾君堆起假笑。
她倒是来过铺子几回,不过确实都没看见融香,竟险些要把这个人给忘了。如今看来,融香也是跟着那些绣娘一样放弃了语针坊,竟把活计拿到她这里卖。不过铺子这边从来没有无垢山庄的人盯着,因此收了什么人的货,倾君也不是十分清楚。
“前几日我过来,才知道这绣庄是姐姐开的。”融香笑道。
倾君听这意思,知道她这是打算长谈,然而自己一来不太愿意和融香说话,二来确实也着急启程,因此只略聊了两句绣庄的事便不吭声了,希望融香知趣告辞。
融香却一改往日善解人意的模样,竟好像不懂倾君的意思一般,笑着又道:“之前语针坊出事,生意也做不下去,我又一直是给他们做活,做好的东西也都是托着他们卖的,忽然也没了主意。”倾君刚要开口,融香便继续说:“不过谁想到廖家那个姨娘和人私通,被翻墙的余掌柜撞见,因此灭了口了呢?”
倾君尴尬一笑,不知该配合着说些什么,几乎忍不住说要走。
融香上来携了她的手,又道:“怎么觉得姐姐休息不好?连眼窝都见青色了。姐姐可有空没有?咱们寻个地方,我帮姐姐按一按头,包管今儿晚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