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略歪了头想了想，道：“也对。要是皇帝或者慎王派人，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一口气派几十个人来。”
明香道：“几十个废物。”
听见明香语气平淡，偏说的是如此嘲讽的话，倾君忍不住好笑，弯了眉眼笑了一回后，压低了声音问明香：“依你看，第二伙人是什么来头？”
“并没见到他们动手的时候，不过以擒获之快看，倒真像是散漫的蟊贼。”
倾君琢磨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来：“这一回倒是在松馆门前打的。应该是第一伙人料理完，回去的时候撞上了这第二伙。不过如此说来，或许这两伙人原就是一起的，前头的声东击西，后面这队个人身手略胜一筹的，才是真正负责行动的。”
“会是一伙么？”明香皱眉想了半天。
她直觉这是两伙人，不过凑巧撞在了一起，一先一后被濮阳冥衍他们逮着了。
倾君却道：“不然为何这么巧？且我这一路走来，没见过樊三他们会下杀手，方才地上却死了五个，还有一个不死也差不多了，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儿这事透着古怪。我能感觉到‘大公子’和樊三有意瞒着什么，不过具体是什么，一时半会儿还猜不透。”
“要这么说，确实反常。”明香缓缓点头，一边往竹苑慢慢走着，一边讲了两件从前的事，两件事都可以证明濮阳冥衍即使在十分气恼的情况下也不会乱了分寸，这种情况下他会尽量多地留活口，少取性命，以免漏掉什么要紧信息盘问不出来。末了又说一句：“若是旁人失手做的，依他的性子，早就黑着脸骂人了，断不会这么消停。”
倾君越想越绝不安，丢下句“我去看看”，足下轻轻一点，飞快地朝松馆奔了过去。
明香虽知她不会吃亏，但到底是关心倾君，诚所谓“关心则乱”，一时间明香只想着要保护倾君不被发觉，毫不犹豫地跟在倾君后头，也往松馆去了。
倾君到院中时，濮阳冥衍尚未发觉，反倒是看院子的司马望发现了人影。司马望正想大喝，便听耳边一个幽幽的声音冷冰冰道：“司马望。”
司马望一个激灵，心中只瞬间闪过“是谁叫我”这样的念头，便想起身后那认识他的人正是五姑娘明香。
眼瞧着司马望要抱拳打招呼，明香立即开口，仍旧把声音压得极低：“夫人有事，你别声张。”
早在发现身后之人是明香时，司马望便猜到前头飞过去的一定是倾君，如今明香让他噤声，他第一反应正是服从。可才刚闭上口二息的工夫，司马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即说了句：“是！”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屋里的濮阳冥衍听见了。
濮阳冥衍正收拾刚被第二伙蟊贼翻乱的东西，乍一听见司马望说“是”，还在心里嘀咕了几下，以为是樊三去下令让司马望办事。可留神一听，外头哪里有樊三的声音？不过有个人踩着雪过来，最终藏在窗根之下，这点事却没瞒过濮阳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