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香轻轻一笑,拿起倾君才写的几张纸细细看了一回,口中赞道:“好听,瞧瞧这语桥、临溪,至少比我这‘明香’有趣,可见是费了工夫的。”
倾君笑道:“那俩是小厮的名字。”跟着又说:“你这名字也不错,是谁给你取的?”
“我师父。”
“你从小就跟着师父?”
“恍惚记得一点娘亲的模样,父亲的事却全不记得,不过娘亲的模样也模糊了,只是梦里会有个爱穿白衣的女子唤我作‘女儿’罢了。如今能记得清的,就只有师父了。”
明香淡淡说着,面上看不出悲欢。
“那你是家里出了事,成为孤儿了,还是跟家人走散呢?”
“这个不太清楚,师父说应该是走散,但她曾留心在找到我的县城里打听了一回,后几年也曾在临近的州县去找,皆打听不到一点消息,不曾听闻有哪户人家丢了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儿,久了也就搁下了。”
倾君“噢”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但不知为何,明香的身世就这么不了了之,让她心里难免惦记起来,隐约觉得这是一桩要紧事。再看明香一脸淡然,倾君不禁暗暗嘲笑了自己一回,心道可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明香性子冷清,又过了这么些年,早就死心了也未可知,自己一直惦记,多半是因为电视剧里总有女主身份大揭秘之类的段子,因此觉得明香的身份也一定很有来头。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明香那边说了句:“前头的名字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后面这‘鹦鹉’‘喜鹊’‘画眉’未免草率了些吧?”
倾君闻言一看,正对上明香笑弯了的一双瑞凤眼。
“实在想不出来了,况这样容易记。”倾君讪讪的,看明香还笑,忍不住伸手拧了她一下,骂了一声“促狭”。
明香笑过便罢,又提起红笺和人说话的事,二人决定明天先辨认红笺,之后由明香将和红笺说话的那个丫头指出来,以后好生留意。
“我是怕她们生事。”倾君伸出右手几指揉了揉额头,“你不知道,我之前看小说——就是和戏本子一样的东西,动辄几十上百万字的——里头不少丫鬟争风吃醋的事,因此我才怕她们惦记上少庄主,回头吵吵闹闹的让人烦心,并非只为打趣他。”
“按他的性子,也不会喜欢外人伺候。”明香略想了想,“不如只给他那两个三等的罢了。”
“那也太不像话了,都说了他是严家公子,咱们是姑娘,好歹也要做得周到些吧?”
“无妨,我也不用。”明香笑道,“咱俩还是住在一处,回头我就住东厢去,一个丫头不用拨,烧水添炭的,用这屋里粗使的就行了。”倾君劝了几句还是没用,也只得罢了。
次日清早,二人一同往宅子西南靠近厨房的一排房子去。因不打算养太多人,除了池塘东边那个大厅的厨房留着,各处小厨房都没用上。西南角那一排房间原本是下人住处,是倾君故意留下,说吃饭、待客使用。濮阳冥衍还特意让人收拾了一番,如今干净亮堂,看着很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