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真的就这么等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只听说刘隐把段铁鹤叫了过去,似乎是询问有关千红阁暗桩的事,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明香那里听到的反而多些,只是大家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没人告诉倾君:刘隐亲自去看望了凌波堂的人。据樊三说,刘隐去看望时,也曾说过要罚的话,但王爷纡尊降贵亲去慰问,便是受罚,也显得没那么严肃可怕。
然而第三天早上,倾君去问刘隐要银子的时候,刘隐竟当着倾君的面,让人叫过周啸天。
“先前你们对夫人不敬,如今要罚,你可心服?”刘隐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倾君看了他一眼,心知刘隐必然又有什么打算,只是她不爱理会,无论对方如何,她都不打算改主意了。
“属下知罪!请王爷饶我等性命!”
周啸天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响亮的头。
“饶命与否并不在我。”刘隐冷笑一声,“你们既坏了规矩,胆敢得罪夫人,就该知道会有今日。若要求饶,只求夫人去,看她是否肯原谅你等。”
倾君眼睛瞪得老大。
这货什么意思?把烫手的山芋丢给她?
看着双拳紧握的周啸天,倾君心里不禁骂了刘隐好几遍。
刘隐这不仅仅是丢了个热山芋,这山芋还是他自己要吃的,不过滚烫的时候就丢给她,然后让她帮着剥皮。
她“呵呵”了一声,摇头摆手,一叠声地说“不敢”。
“不敢?”刘隐重复了一遍,跟着对周啸天说,“看来你们是把夫人得罪狠了啊!既如此,我也不能饶你们了。”
倾君见他略抬起头,知道这是要喊人的架势,连忙干笑着拦住。
“王爷这是何必?我不懂规矩,说话不留神,王爷都是知道的,怎么这会儿要把一句‘不敢’想得复杂,还要为这话罚人呢?”倾君说着,又看了看周啸天。
那傻缺还在攥拳。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周啸天磨牙的声音。
“我下手也重,打伤了那么些个凌波堂的人,就算扯平了,以后大家和和气气的最好,若不能,就彼此离远些,否则难保还要动手,到时又要怪刀剑无眼了。”
周啸天果然谢恩。
倾君也不敢他是否真心,不过既然要省事,自然是自己做好人。
刘隐这一出一出的,无非是想让她行动艰难,不得不依靠着他,脱不开这层关系。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何必?他若真有求时,自己还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不成?
小人之心!
倾君腹诽。
她懒得再跟他虚耗,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枝节,遂大大方方地管刘隐要银子。
“已经备好了,如今是苏阳拿着,稍后我让他给你送去。”刘隐不冷不热地说,“除了你要的,我另外备了二百两散银,够你路上用了。落脚后让人给我个消息,以后若需要时还得寻你。”
“多谢王爷。既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
倾君语气欢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刘隐“嗯”了一声,看着她出门。